文/喬江茗
2016年,十一月,一个极为普通的日子,凌晨三点多,手机进来了一条消息,由于被惊醒,我有点儿不悦,对于深夜的讯息我总是显得没那么好脾气。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拿起手机仔细一看,朋友阿松发消息说小W的父亲今夜凌晨两点过世,留下他妈妈和一个在读书的弟弟。小W,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在电话那头哭得稀里哗啦,连话都很难说清。
其实就在一两周前,他爸入院。
当时的情况不算严重,我还担心得问了半天,琢磨着是不是寄点慰问品。
不料,一切如此突然。
我知道应该劝他――然而在真正的悲痛面前,言语比冬夜的寒霜更苍白。
我曾亲身经历过两次生死离别。
院子里一位老爷子,晚年时瘫痪在床,是医院的常客,膝下一儿一女,儿子脾气暴躁,对老爷子不闻不问;女儿远嫁北方,一年也难得回次家,所以,老爷子生活倒显得颇为凄凉。
传闻老爷子原配生病过世后,他娶了一个比他女儿更年轻的女人,加上年轻时的风流债和数不清的暧昧,一儿一女成年后冷了心,对老爷子态度也显得很冷漠。
我从小乖巧,老爷子对我很喜爱,口袋总是像变魔术一样能掏出许多零食给我,他的故去,对当时幼小的我来说就像一场噩梦。送他入殓时,眼里竟然流出几滴眼泪,
另一次是在高中,一个朋友英年早逝。
依稀记得那天早上,一位女生哭哭啼啼,我还以为是感情上受了挫折。
不料,她开口就说,阿莫出车祸被撞死了。
那一瞬间头脑一片空白,我想,这肯定是个玩笑。
阿莫和我是小学同学,成绩中上水平,家里是做生意的,据说赚了一大笔钱,在省城里买了一套大平层。高二时,家里人花了点钱把阿莫送去了省城重点高中,而我继续待在市一中。
阿莫仍然和我保持联系,一起谈电子游戏,讲漂亮的姑娘,并且约好了暑假去打篮球。一切都来的太快,对于高中生,死亡是多么遥不可及的事?
后来我才知道,他晚上溜出寝室和一位朋友去上网,阿莫横穿马路时,迎面窜出来一台轿车,他躲闪不及。
据说人在空中飞了老高,而站在一旁的朋友呆若木鸡,束手无策,定住五分钟后才想起打电话给120。
那一天全班的气氛格外阴沉。
有传言说,当时有人打电话给他的女班主任,班主任吓得连声说不关她事,撂了电话。
我那个朋友永远的停在了十七岁。
他是我在班里第一个死党;他和女友间的烦恼曾各自找我商量;他喜欢用很尖的声音唱胡彦斌的《红颜》。
“剑煮酒无味,饮一杯为谁?你为我送别,你为我送别……”
此后,曾经很喜欢胡彦斌的我,再也不唱这首《红颜》,甚至一度听到这首歌时反而刻意回避。
一个家庭会有悲欢,人们总是追求着幸运,并把灾祸视为偶然。
曾有一个时期,在黑夜里难眠,想着煤气有没有关紧,会不会发生火灾、地震;路过高楼时,会担心有花瓶突然砸下来。
直到今天,过马路时宁肯等一等,也不愿置身车流中,车辆的鸣笛声都会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不幸随时可能发生,因某人患病陷入贫困的家庭比比皆是;生活并不是永远平稳的溪流,总潜藏着人们无法预知的惊涛骇浪。
小W经历丧父之痛后,明显成熟了许多,我们聊到很多从前根本不会提及的事,比如关于未来。
他诚恳地说:我要找一份稳定的工作,认真交一个女朋友,照顾好母亲和弟弟。过去总觉得生活不用立刻面对,我想错了。
生命中该做的事,等你想做时,或许已经晚了。
得过且过,总会留下种种遗憾。
大约09年年底,我因为海鲜过敏住院,午夜,走廊里响起男男女女的哭声,病床轱辘和地面的摩擦声。
我当时感受到人生的无奈和不堪,如同被命运的巨掌扼住了喉咙,几乎喘不过气来。
后来我在给一位曾经暗恋过很久的女生的信里写道:人生短暂,及时行乐。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听到过她的消息,生活变得轻松且愉快。
(写在最后,喬叔新开了一个微信公众号,不为赚钱,只想借着平台抒发自己对生活的理解,如果你曾被喬叔任何一篇文章感动过,欢迎你关注公众号:喬叔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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