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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随想

公交车随想

作者: 李旭洋 | 来源:发表于2018-06-20 20:20 被阅读26次

陈武仁醒过来,看到床边放着一只蛋糕,蛋糕的边上,还有一支“2”字造型的蜡烛。

他看了看眼前的老妈,看了看周围,发现还是在自己的房间里。

哎,他叹了一口气,揉了揉眼睛,梦里的景象还是留在他的脑海里,自从高中毕业她失踪以后,哪怕过去这么多年,在他的脑海里,她的模样还是那么的清晰。

在这个端午回家的第一天,他又梦到何一夕了。

他们坐在一家店里,何一夕一身白色印花T恤,长发垂过肩膀,一脸微笑地看着他。

“仁哥,你喝过杏仁腐吗?”在梦里她坐他对面问他。

“杏仁腐?杏仁腐是什么东西?”他摇摇头。

“那等会尝一尝。”何一夕对他说,语气就好像两人在一起生活了很久,“我很喜欢来这里喝。”

店里的服务员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碗东西,放到了他们面前。

陈武仁探头一看,脸上露出了疑问,这不绿豆汤吗?

“这是我的。”何一夕一看陈武仁脸上的表情,说道,“仁哥是不是已经等不及啦?”

陈武仁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笑笑。

何一夕一直很喜欢喝绿豆汤,高中在一起那会,早饭陈武仁就看她每天都想喝一碗。

没多久服务员就把陈武仁的杏仁腐端了上来,陈武仁一看,发现那是一碗撒着芝麻的大杂烩,他拿起勺子在汤里舀了舀,发现里面有黄桃橘瓣葡萄干,还有一片一片白色的东西。

“就这个吗?”陈武仁问何一夕,同时带汤舀起杏仁腐送到嘴里尝了尝。

杏仁腐耐嚼,不过没什么味道,倒是那汤喝嘴里,带着特有的一种清甜。

“怎么样,觉得好喝吗?”何一夕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陈武仁点点头,埋头又喝了好几口。

“你慢点喝,别……”何一夕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陈武仁舀起一勺杏仁腐,把他的勺子送到了何一夕的嘴边。

何一夕一笑,眯起眼睛凑过去,就把勺子里的杏仁腐喝了,喝得心满意足。

陈武仁也看得滋滋有味。

陈武仁很喜欢何一夕凑过来喝汤的神态,那副摸样让他享受其中,觉得这就是自己的何一夕。

何一夕把自己的绿豆汤也推到陈武仁的面前:“要不要?”

陈武仁以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她,看看她手里的勺子,看看她,用眼神示意不说话。

何一夕叹了一口气,舀起绿豆汤,送到陈武仁的嘴边,陈武仁张大嘴,打算一口入喉。

但他凑过来的嘴还没有碰到勺子,就看到何一夕手上一收,把绿豆汤送到她自己的嘴里去了。

“你……”陈武仁气得谁不出话。

这副摸样被何一夕看得哈哈大笑,还当着他的面又喝了一口,完全不顾陈武仁气急败坏的样子。

你还耍我?陈武仁起身就打算把绿豆汤抢过来。

但他刚起身,却看到何一夕递给他一件东西。

那好像是一个“2”字造型的棒棒糖。

他不知道何一夕给他棒棒糖干嘛,于是不再打绿豆汤的注意,伸手接了过来,接过来才发现看错了,这其实是一支“2”字造型的长蜡烛,可是她给自己蜡烛干什么?

“今天端午节,四天后……”何一夕说,“抱歉到时候不能陪你一起过生日了,所以提前说一句生日快乐。”

陈武仁愣住了,他才记起自己生日就快来了。想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又一年了,每年生日的时候,何一夕总会出现,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今年提早了。

“看这蜡烛的意思,是希望我天天中二吗?”陈武仁自嘲。

“答对啦,仁哥真聪明。”何一夕托起自己的下巴,睁大了眼镜看他。

“哎,你这……”陈武仁说,“那蛋糕呢?往年还有蛋糕呀。”

“今年就不给你蛋糕了,有人会给你的,而且我的礼物也会一起有人送给你哟,我亲爱的仁哥。”何一夕依旧托着下巴。

“有人给我?谁?”陈武仁问道。

话音刚落,只听吱嘎一声,店里的门忽然打开了。

陈武仁一看,发现自己的老妈竟然出现在门后,正朝他们这走过来。

陈武仁赶紧起身,这怎么办,因为何一夕高考之后神秘始终,所以他也一直没把自己的事情告诉过老妈,现在她突然出现在这里,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但还是起身迎了上去。

“仁仁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老妈问他。

“那个……那个我和我……我朋友一起吃饭。”陈武仁还没做好对老妈坦白的准备,所以最后只说了是自己的朋友。

“朋友?”老妈两眼发光,“在哪呢?男的女的?是女朋友吗?”

“额,老妈你又来?不要这么急好不好,别吓着人家。”陈武仁颇为无奈,领着老妈转过身。

转过身一看,陈武仁发现何一夕又消失了。

“朋友在哪呢?”老妈东张西望,又低声说,“朋友多大?我跟你说,你属狗,比你大一岁可不好。”

陈武仁完全没有听到老妈的话,一想到何一夕她每次就这么突然消失,他的心里弥漫了一层浓浓的失落。

刚才何一夕给他的那只“2”字造型的蜡烛,此时此刻还攥在他的手里。

“没,我在等我朋友呢。”陈武仁对老妈说,“你先回去吧。”

“我的傻孩子……”老妈说,忽然开始摇他的肩膀,“仁仁,快醒醒啊,快醒醒……”

陈武仁一下子从梦里醒了过来,他的老妈正在摇他的肩膀。

“醒了醒了。”陈武仁让自己老妈别再摇了,都几岁了,还像一个孩子一样看自己。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床边,发现床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只白色的奶油蛋糕,上面撒着细碎的貌似是芒果片的东西,在蛋糕的边上,他看到了梦里的那支“2”字造型的蜡烛。

“起来起来,怎么还是这么懒?”老妈催他。

陈武仁拿过手机一看,我去,才6点半,转过头埋怨老妈:“不是说好了7点起床吗?我都设好闹铃了,你这么早叫我干嘛。”

“不就差半个小时吗?”老妈说,“可以起床了,整天就知道睡睡睡,女朋友也不找一个,你要是……“

“停停停停停……”陈武仁赶紧打断她,生怕她继续说下去,这些话都快在他耳边磨出茧子了,他听得早就不想听了。

“行,那你赶紧先把生日蛋糕点上蜡烛,你许完愿我就去忙端午节的卷饼了。”

“又这么早?”陈武仁一脸无奈,“哪有这么早吹蜡烛的。”

“习俗知道不?一天之中最早开始许愿,愿望就会实现。”

那我许了这么多年,也没见它灵验啊,陈武仁暗自嘀咕。

他忍着睡意,起身开始插蜡烛:“这蜡烛也是你买的?买个‘2’字是什么意思?”

“逢二成双都不知道?”老妈撇撇嘴,“也不知道你每年过生日,都许了什么愿,一点都不让我省心。”

陈武仁拿过打火机,把蜡烛点燃,蜡烛发出明亮的火焰,照亮了蛋糕。

“开始许愿。”

陈武仁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嘴里默默念叨,在心里许了一个愿。

呼的一声,陈武仁把眼前的蜡烛吹灭了。

“记得要吃一口蛋糕,别忘了,我先去忙了。”老妈交代了一句就走了。

陈武仁拿起蛋糕附带的勺子,挖了一勺放嘴里,奶油的味道在他的嘴里散开,味道浓郁,让他忍不住砸吧嘴。

又一年了,陈武仁吃着奶油,望着眼前的蛋糕出神,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何一夕能像梦里一样和他坐在一起。

快6年了,陈武仁又挖了一勺蛋糕,他把蛋糕往嘴里送,忽然愣住了。

那个被他挖了两勺的蛋糕里,有什么东西露了出来。

他把那东西一扯,结果竟然从蛋糕里扯出了一个很薄很薄的透明自封袋,袋子里似乎装了一张卡片。

他的心忽然砰砰砰跳了起来,因为这东西6年前他也见过。

他抽出卡片,发现那果然是一张简谱,简谱上是代表音阶的数字,只不过他不知道是什么歌。

卡片只有巴掌大小,背面是淡绿色的印刷,上面只有一个简约的图案,那是一把小巧的乌克丽丽。

陈武仁不懂乐器,他之所以知道这是一把乌克丽丽,是因为何一夕也有一把乌克丽丽,当年她用这把乌克丽丽,给他录了一首生日快乐歌,至今还在他的手机里。

他拿着那张卡片,还没仔细琢磨,这时候乌克丽丽的乐声忽然响了起来,生日快乐歌的曲调悄然响起。

他拿起手机,发现7点的闹铃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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