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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后——五十一章 阴谋前奏 绿茵之哀

秦始皇后——五十一章 阴谋前奏 绿茵之哀

作者: 僧之侣 | 来源:发表于2019-02-27 16:15 被阅读8次

            “醒了?”

      我摩沙着他的衣袍,迷茫的睁开眼睛,雨后的晨光洒进窗口,耀着他的眼睛恍若珠宝

      我竟又依在他身边睡了一夜

      “你没睡么!?”我从他的怀中起身,他用手指替我理了理凌乱的发丝,我捧起他略显疲惫的脸:“眼睛都熬红了”

      “我看书了!所以有些累眼”

      “撒谎”我扫了一眼桌角那一卷孤零零的竹卷:“动都没动”

      他儒雅轻笑:“看了你一夜,不想合眼”

      “真的?骗我是小狗”

      “我是小狗”

      “什么嘛”

      “看了你一夜,是舍不得合眼”

      我側过脸偷笑,心头因这小小的情话甜蜜无限:“好了,你先去睡会儿,我亲自下厨,给你做甜粥小菜”

      “嗳”他拉住我的手:“要喊我,不要再让我睡一天一夜了”

      我笑出声音:“知道了”

      午后,多日不见的勇子风风火火迎来:“家主”

      “怎么样?”我压低声音,轻生细问

      勇子摇摇头:“娴之以不是昔日那个落魄求生的流亡人!她如今在秦势力可谓如日中天!表面上是为公子启蓄养势力,实际上多半为己所用!加上她善于制毒、解毒、逼迫很多人不得不为她效命”

      “巫少可曾查到瘾毒的来源?可知现在是否还有人服用?”

      “尚在追查!”

      “连巫少都查的如此艰难!看来娴之的确不容小觑”

      “不过,此行,属下发现,秦医者与其有过来往”

      “什么!你是说秦之炎?!”我不免一惊

      “正是”

      “你确定没有看错?”

      “邾娴一直是我亲自盯着的!不会有错!他们谈了一刻钟的时间!可惜,两位都是高手,又极其谨慎。属下不敢靠近,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

      “不可能啊!秦之炎前日晚才赴秦!怎么可能这么快到达咸阳”

      “他们都在新郑(韩国)”

      “竟有此事?”我的心差点跳出来!

      虽然现在还不清楚他们想要干嘛!可我知道,又有事情要发生了,而且绝对是大事。我有预感!

      “家主是否要加派人手,盯住她!”

      “不光是娴之,把秦之炎也给我盯牢了,切记,不要被发现”

      “喏”勇子领命而去

      我听到身后有些细微的响声,一转身,小师父已经醒来,立在榻边,眉头紧锁

      看到他这幅难为的表情,我竟莫名为自己方才的狠绝愧疚:“小师父……我……”

      “玉儿”他喊住我,让我不要再说下去:“我昨夜未看完的书你放到哪里了”

      “在这里”我转身从书架上取下来

      他已经走到我身边双手接过:“谢谢”说罢,坐到就近案席前,垂头读书。

      “小师父”我还想解释:“这里面一定是有问题的”

      “玉儿”他再次打断我,找到案前另一本竹简递给我:“这是我这几日修写的新法,还需要你来斧正”他努力维持着眼睛里的温度,假装毫不在意,可我知道,我又让他为难了。

      “好”我接下竹简,另找一处长案离他远坐

      良久,他才叹息一声,携着竹简过来与我共挤在一案前。我看了看他,终究还是笑了

      转眼便至日暮,我抬了抬僵硬的脖子,伸伸懒腰,小师父也随我从一摞摞书简里抬起头查问:“读到哪了?!”

      “世人只说韩非眼高四海、俊雅风流,想来那都是没见过你文章的!”

      “看来有玉儿喜欢的主张!”他停下手中笔触,唇角沾笑的看向我

      我翻开前卷,指着说与他听:“此处指出:当今世人还赞尧、舜、汤、武之道,必为新圣笑矣!当真犀利颠覆。引出,时移而治不易者乱!主张历史应向前发展,当代必然胜过古代的这句甚得我心!”我放下竹卷,负手而立:“的确如此!不同时代会有不同时代的问题和解决办法,人们就应该按照现实需要而进行不断的矫正和改革。不循古,不遵旧!正是你书中这句:不期修古、不法常可。世异则事异,事异则备变”

      他温润而笑,一副尽在掌控的模样:“我就知道,你必然会喜欢这卷。”他合上书简,起身渡步:“还记得当年苍山学宫时。你的那段‘无书之论’中有评价当时法学,令韩非深触同感:随时世迁移,法家已经独占鳌头百年有余,但其漏洞也日益显现,如不摒弃旧法,不审时度势、不随世事而变,不体察民情社会状况而依情治国,其后果不堪设想,必定会国破而法裂!”他目光炯炯,莹莹生光的看向我:“当年你年不过弱冠、却不受当时礼术所困、能出此言论、有如此见解,以是常人所不能及”

      “胡言乱语而已,时隔多年,小师父倒还记得清楚”

      “并非是我要记得清楚,而是你字字在理,自然印象深刻。何况当日你一颦一笑,神态风姿已经挥之不去、深种我心”

      我接住他微凉的手,任他握紧。全没了方才阴云。

      “素闻公子与夫人恩爱非常,看来这世上传言也并非全是无稽之谈”转眼看过去,是甘罗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一副任性随意的侧颜轻轻瞟过我和小师父紧紧相握的手

      “这么说士子是从来不相信流言了?”

      “亲耳听到的事往往都深受蒙蔽,又如何确信传言的真真假假”

      “士子此言倒像是大有深意”

      “倒也没什么,只是方才见府外杵着个如花美人,神态忧愁万千,实在惹人心疼……”

      我心下明白,应是绿茵来了。一想到绿茵,心便像被什么堵住了,有些东西憋着出也出不来,进也进不去的。多年情谊一时竟不知何去何从,更不知如何面对

      他倒无事一般哈哈调笑:“你们二人竟是一样的表情呢”

      “你知道什么!”我没好气的回他

      “公主是个聪明人,想来也明白、有果必有因的道理。”他靠近两步,贴近我悠然一笑:“心结何解,可从来不是置之不理便可决的”

      小师父上前一步,隔开我们,面朝甘罗:“有什么事么,本君不记得传见过你”

      “方才我得到宫中消息,是关于楚国使者的,知晓公……”

      虽然看不见小师父的表情,却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绷了个紧。短短一瞬间,甘罗似乎意会到了什么,咽下嘴边的话,皱着眉移眼看了看我,又转向小师父,舔舔唇:“知晓公子肯定着急知道,不过如今看来应是不急的,那……在下去正殿等候公子”

      “是楚国发生什么事了么?”

      小师父转过身拍了拍我的手,一贯的儒笑分明有些牵强:“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不过你放心,有我在呢”他紧了紧握住我的手,神态笃定:“你今日就不要乱走动了。等我消息。还有,弟妹既然来了,就见见她吧”

      我点点头,刚想交代些什么,他已经抽身,匆匆去了

      我唤来家仆交代:“秦府夫人若是来了,便请她进来”我这边话还没交代完,那边早就闪进一身绿衣芊影。虽然明知是绿茵,还是冷不丁吓了一跳。

      绿茵面色尚有病态,神情落寞恍惚,不语亦伤、一片颓废

      我扶心平气,指着坐席让礼:“坐吧”。

      她坐好与我相对,长长的顺了口气,干扯了扯唇:“算来,家主与公子相识十几年了,成婚也以近三载,难得的是公子待家主还是一如往昔,真是让人羡慕”

      看样子她也来了有一会了,想来是平时都是这般随进随出的惯了,竟也没人禀报:“我与秦夫人自家姐妹,就不拘着你们侍候了,都去歇着吧!”

      “多谢夫人”几个侍从自是明白,退了下去

      “也怨不得公子喜欢,家主连下人都如此善待,自是最得众人敬重、也应该得公子深情相伴”

      “我们之间,一定要这样么”我皱紧眉头,实在不喜欢这样的她

      “绿茵是真心羡慕”

      我垂下头,深吸一口气:“我知道,自你出嫁之后,我们之间的感情就已经变了样子。倘若你硬要说、对我依然是旧日感情,我们谁都不会相信……”

      她沉默,两下便寂静的让人心凉

      “那日……是绿茵口不择言了……”

      “也未必不是真言啊!”我平静相对。

      “之炎前日晚大醉而回,喊了你的名字”她突然抬起头看向我,目光里的坚毅,似乎是憋了很久的勇气

      “所以,是从那一刻开始恨我了么?”

      “你知道!他很早便对你用了心思的……”绿茵红着眼也要与我倔强相视

      也不知为何,我居然不敢看她,不自在的先移开眼睛:“这么说,今日之恨,早就萌发良久了”

      “我也记不清楚这份仇恨起自何时了……只知道它蔓延的极快,快到来不及发现,此念就已经根深蒂固”绿茵满眼水雾,风一吹,就溢了出来

      “梅姑说的没错”我愣愣的盯着书架上一摞摞模糊的东西,耳边却浮出她那日恍若刀子一般的言语:“看来,我们真的走到了这里”

      “自我八岁,来到你的身边直至如今,我一直遵从师父之命,以生命护你安危,不曾有丝毫二心。的确,你讨人欢喜,也平易近人,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下河捉鱼,一同爬树采摘、一同骑马驭兽……虽然有时也要随你与嫡王子读些书经,但终是不用再每日孤独的习剑练功了,说真的…在你身边的日子,是我最珍贵的日子,自母亲过世后,我便从不曾同谁这般亲近的……所以,我真的很感激你!也是真心愿意舍生护你的。可是,我终于还是遇上了之炎,他一张玉面、一柄长剑,一身葯香。怎样看都只是两袖清风的富贵闲人。就算后来见识过他的决绝狠辣、知道他杀人如麻、可我还是收不回那颗已经交付出去的心!就算曾是世代仇敌!就算只有利用没有情分!我也心甘情愿的认了!”绿茵眼波死静,泪水却挂满两腮:“可我慢慢发现,原来我唯一接受不了的是他对你的那份深沉的情、是远比我想象中更加浓重的情……”绿茵嗓音轻颤:“这比让我轻而易举的失去生命更痛苦……”

      “放肆!”一声强有力的声音穿透耳膜,门窗突然俱开,随后一袭灰裘落入飞卷的尘土间。

      “卫前辈”我不自觉的站起身:“您怎么……怎么来了”

      卫前辈迈步进殿,负手望向绿茵,厉声喝道:“恩将仇报的东西,还不快向公主赔罪”

      “我才没有错”绿茵亦哭亦笑:“受伤害的人分明是我,为什么要我道歉”

      “没教养的东西”话音落地,卫前辈化作一阵狂风,我甚至没有看清楚那双大手是如何落到绿茵的面庞,只见绿茵一个踉跄,身体退出几步,扶住了桌角才稳了下来,伴着案上器皿跌落的叮当声,她重新抬起头时,脸颊烙印一只清晰指印,唇角隐隐含着血丝。前辈声调幽幽,毫无喜怒:“为师命你向公主赔罪”

      “我说了我没有错!”一向在前辈面前极为温顺的绿茵,此刻却像只红了眼的母狮:“我也的确没什么教养!”绿茵紧紧咬着自己的牙根,仿佛要将谁放在齿间碾碎:“自我父亲在我面前亲手杀了我的母亲!自他让我失去唯一疼爱我的母亲!他又可曾教我什么!除了日日挥剑!他到底还教了我什么!”话音落下,绿茵早已泪以如泉涌!

      卫前辈似乎也没想到绿茵此举,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目瞪口呆的望向绿茵,最后终是叹了口气,并无辩驳,随后微微对我拱手施礼:“老夫教子无方,还请公主恕罪”

      还不等我回礼,绿茵大步向前,指着我,毫不留情的望向卫前辈:“她到底是谁!你为何不顾我生死也要护她安危?!你告诉我,到底谁才是你的女儿!”

      “孽障!你在胡说什么”卫前辈本来懊悔的脸片刻狰狞,眉头轻拧,一步上前

      “前辈”我从惊天的秘密中回神,上前扑去,在一霎那抓住那双再次扬起的大手,本能的挡在绿茵面前:“前辈息怒!绿茵为小师父试葯,身上余毒未解,这才迷乱了心智。还请前辈看在衍玉的面上,饶恕绿茵不敬之罪”

      “我才没有错,为何还要我致歉!为何要谁饶恕!”她自嘲自笑着,仍旧不肯屈头:“从一开始、至今不止。七年了……我们成婚七年了……我大到府邸一应细物,小到他帖身衣物的细小针角,无一不是小心翼翼……小心翼翼的靠近他、小心翼翼的暖化他,我想让他明白我的心意、了解我的苦心……”她的指甲深深扣进了案几边棱,自己却恍若未觉:“然而……七年有余,他日日忙着算计杀戮、夜里忙着留情于莺歌燕舞,偶尔孤独饮酒的午夜里,却只肯呢喃你的名字,他唯一不曾在意的就是我!我终究没能化开他冰冷无情的心!”。一声惨笑从身后传来,我的心脏随之凉透了底,可以想象身后的绿茵,正用何等伤情的双眼扎向我:“你们可曾想过我的感受,可曾怜悯我片刻!又为何一口认定是我的错!你们又可知、我与他至今都枉有夫妻之名、从未行过夫妻之实!”

      “什么”我与前辈皆是一愣,震惊之余,仍有些不敢相信!我随之转过身,将探究的目光投向那双不断滚出泪珠的怨目,瞬间明白了那恨从何而来!这桩无爱无性的七年婚姻虽然是她自己选择,可这其中有些苦难和煎熬却终究源于我!

      “我该恨谁呢……”她缓缓站直身体,背对着我们,面朝院外还算茂盛的青竹,沉重的声音如同外面阴沉的天:“恨天么,恨老天从来什么都不让我得到,自小时候起,人人都有娘疼爱呵护,唯独我没有娘,人人都有父亲珍视宠溺。而我的父亲却是几个月都一言不发的怪人,只知道日夜不分的逼迫我修学剑术、寒来暑往日日如此。甚至命我终身不得喊他父亲,只可师徒相称!终于有一日,师兄们都来为我送别,说要送我下山了。我望向站在师兄们身后的父亲,他就站在山头,远远的目送我,甚至不曾对我说过一句‘珍重’!”,我转回身望着她,她颌首垂眉的惨笑亦让我觉得悲凉:“为什么,就连遇上你和之炎,都是一场撕心裂肺的梦魇”

      我垂下头,无言相对,良久,听见身后传来低沉的脚步声,只见卫前辈垂着肩头,佝偻了身体,疲惫不堪的走出大殿,那沉重的步履,一步步移动,似乎已经支撑不起那架年老的身躯。晚风相送,只卷着人不语亦伤

      我虽仍然震惊前辈会亲手杀死绿茵之母,却也深深明白,那或许也曾是一种无法抉择的抉择

      我试着伸出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曾经我很不明白,当年宫变,母亲送我出逃之际,要我一定记住,是李桃李园害死了王弟和母亲。我当时也以为,母亲是要我找机会复仇!可是,我怎么也想不通,母亲宁愿死在楚国,也不愿与我一起赴赵,不正是为了让太后高看我一眼,从而可以依靠太后安度余生么?!虽然后来时世诡变,我又回到了楚国。但显然,母后当年所言,本意并非复仇。后来,我大概想明白了,母亲应该是为我找一个活下去的念头!哪怕这是邪恶的,但只要能刺激着我活下去!那到底是好是坏已经不太重要!绿茵,天下怜子之心相通,他们总是用生命为我们谋算出路,我相信,无论前辈做过什么,他终是想护你的心不会错。你有没有想过,前辈在人前刻意隐瞒与你的亲子关系,会不会是对你的保护?”她抬起眼睛,看向我,我不由将手握得更紧:“你总是裹上一层自己的臆想,再去摸索大家对你的心疼和善意,那你能摸索到的,也只是你自己的臆想了”

      我也终究明白了,从未得到亲人关怀的绿茵,是何等在意那份追逐不到的爱意。正是因为与我曾经的情分,才让她成为真正在这中间做着痛苦挣扎的人!

      所以,重修旧好的话,我终究没能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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