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儿时的经历,首先,从我大姑説起。经人介绍,我大姑許配给了高阳县城,东北方向的戴家庄,一个叫戴臣的,他是一个高高大大,白白胖胖的一个人。在高阳城里东大街路南,文化舘西边,开了一个药店,代行医,收入频丰,生活过的很殷实。但美中不足的是,我大姑生育有问题,久医无效,两人摩擦不断,争炒不休,最终离异。
后来,又经人介绍,在保定市机械厂,找了一个叫潘振生的翻砂工。他个子不低,身体结实,成婚后,两人商量着要一个小孩。给我奶奶説后,我奶奶就考虑到了我。给我父母协商后,同意把我过继给我大姑。我奶奶就把我从楊屯,接到了城里。关于把我过继给我大姑,当时,我并不知道。
我記得是在一个炎热的夏天,早晨早早就起来了,带上干粮和水,我奶奶揹着一个布包,领上我就步行,踏上了去保定的征程。(那时候去保定的公交车,单程票价是五千块钱,合现在的五毛钱)一个小脚老太太和一个六岁多一点的孩子七十多里地的路途,走了将近十一个小时,才到了保定,当时的艰难程度,就没法提了。走的我奶奶的脚上,磨起了水泡,在炕上躺了好几天。我是裆里磨起了水泡,大腿都腫了,一个多礼拜才恢复好,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我大姑家住在,保定市南大街,玄坛庙胡同十三号。从南关府河大桥往北走一百多米,再往东拐进胡同后,走五十来米,再往北拐走二十来米,路西有一个四合院便是,我大姑家住的是三间北屋。
半个月后的一天下午,我姑夫下班回家,用自行车推回了一个大包衭,在北屋的前出厦处,把包衭打开,里边都是又黑,又脏,又烂的帆布和线手套。説是厂里,讓洗干净后再把破的補好,洗一付三分钱,補一付五分钱。从这天开始,我奶奶和我每天就是洗手套,缝補手套,一干就是五六个月。每天用碱水,肥皂洗手套,手都裂开了口子,缝補手套,手指都磨出了老茧,每天晚上都得干到十点多钟,才能休息累的一躺炕上,马上就进入了梦乡憋尿了也醒不了,落下个时不时就尿炕的毛病,这个毛病很討人嫌。可能是因此,协意告吹。(后来才知道,又把我二姑的小子利民,过继给了我大姑)
时间不长,我和我奶奶就回了高阳城里,在东街小学西面第一家住。又呆了二十多天,因尿炕的毛病,没有得到調理,医治,有时就又尿炕了。我記得是一个冬天,天快黑了,尿的被子还没干,就卷起来讓我抱着回楊屯。一个不到七岁的孩子,大冬天的,也没带手套,等回到楊屯,手都冻麻了。过了一宿,两手都起了水泡,掉了一层皮,好长时间才恢复了正常。
这就是人的命运,該不着改性,虽説吃了点苦,这算不了什么。人们常説: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受不了的罪,小时受苦不算苦,老耒享福才算福。还是我那句老話,没有苦中苦,哪有甜上甜。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