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节,一大早打电话告诉母亲今天回家。电话的那一头,母亲嘴上说着:“天气冷,忙的话就别回来了。”另一边已经派父亲上市场买肉、买菜,声音里满是欣喜……
放下电话,内心突然有一种难言的滋味。尽管只要不到一小时的车程,我也已经20多天没有回家看父母。甚至在这期间,忙着工作、忙着照顾孩子、忙着家务、忙着各种忙……都没有抽出时间来打几个电话。也许母亲并不知道今天是什么节日,对她来说,这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周末。也许每一个这样普通的周末,她都会期盼着自己的儿女带着各自的孩子们回家来吃一顿饭,而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也多数会落空。
回到家,一进门就闻到了香喷喷的羊肉味。母亲还在忙着包饺子,案板上的饺子排得整整齐齐,桌子上沏好的茶冒着热气。我的鼻子一酸……想想患风湿性关节炎多年的母亲独自一人做这一切该是多么不易,她走起路来已经没有那么利索了,手下的动作也显得迟钝和费力。在我看来,只有母亲才能将羊肉炒得那般色香味俱全。母亲做的羊肉面、羊肉粉汤,那绝对是难得的美味,汤里飘着红红的辣椒油,点缀着绿油油的香菜,肉质绵软味道独特,那是母亲的味道,是家的味道,是爱的味道,是让我永远难以忘怀,永远留恋的味道。
和母亲拉家常,突然发现母亲头上的白发又增添了许多。额头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她那双皮肤粗糙的手在长时间的病痛折磨下关节已经变形。她不停地讲着这段时间家中和邻里之间的各种琐事,唯恐错过了哪个细节,讲着她的儿孙们生活中的欢乐和烦恼,又讲了一次那个不知道讲了多少遍的“故事”。母亲老了,在不知不觉间好像突然就老了,没有来得及好好享受属于自己的生活。对于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她为家庭、为儿女倾注了毕生的心血。一家人的平安幸福就是她最大的心愿。那一份深沉的爱融进了漫长的岁月,溶进了生活的点点滴滴。
不知何时,父母已经变得头发花白、步履蹒跚、反应迟钝,在我们眼里,他们不再高大,不再顶天立地、无所不能,我们甚至厌烦他们的絮叨、他们慢吞吞的动作,把仅有的一点关怀都留在电话里。也许,对父母而言,一家人在一起的一顿饭,一群孩子在屋里的打闹,和儿女在一起的一次促膝长谈,都足以激起他们内心幸福的感受。
家里的柜子上有一个珍藏了几十年的相框,那里面有父母年轻时候的照片,有我们姊妹几个小时候的照片,还有我们的孩子们的照片。一张张看过去,心中感慨: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时间都去哪了?
“门前老树长新芽,院里枯木又开花,半生存了好多话,藏进了满头白发。记忆中的小脚丫,肉嘟嘟的小嘴巴,一生把爱交给他,只为那一声爸妈……”
“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梦着你的梦,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幸福着你的幸福……”小时候父母牵着我们的手,长大了我们该牵着他们的手,陪他们走过暮年平淡的日子。
来日方长并不长,妈妈准备的那些唠叨,爸爸张罗的那桌好饭,我们又能再拥有多久?重阳节,让我们和父母做个暖心的约定——你陪我长大,我陪你变老。无论离家多远,多忙,常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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