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的时候,小枫和小五终于赶到了弓月城。小枫说,“这弓月城这么大,师父也没说在哪里会和呀?我们得先找个地方住下吧?”小枫赶了一整天的路,她累坏了,想要先找间客栈住下,也是人之常情。
这里有两个问题,一,小红马怎么回来了?我觉得应该是,小红马因为没有负着人,跑得当然比朔博兵快些,它自己逃脱了朔博兵的追击,而小枫与小红马那么亲近,自然有办法叫小红马知道自己在附近(比如唿哨,当初李承鄞就是这么召唤自己的坐骑的),所以,小红马回到了他们的身边。
二,小枫不是刚刚为了小五亲她的事大为恼火吗?怎么当天晚上,她就跟没事人一样,开始和小五有说有笑,有商有量的了?编剧在这里再次暗示了小枫对顾小五的偏爱,她早就对顾小五怦然心动了,才不会真的把顾小五亲她的事放在心上。
顾小五听了,立刻否决道,“不行,我们刚刚被追的时候,行囊都丢了,没钱啊!”
顾小五是男人,他更有现实感。小五告诉小枫,刚刚我们逃脱追兵的时候,仓促之间把行囊弄丢了,现在我们可没钱,没钱怎么住店啊?咱们还是别去客栈自讨没趣了。
顾小五把自己只是个中原来的茶叶贩子的身份是伪装到底了,仿佛他没了钱,便会束手无策一样。顾小五真的毫无办法吗?当然不是了,弓月城虽然在西州治下,也必然有来自中原的官吏和办事机构,他只需表明身份,还怕没有钱吗?顾小五是不想这么着,他怕惹小枫怀疑而已。
小枫信以为真,在见到前面有一家客栈以后,小枫跑上前去,和小五商量道,“你看行不行?”小枫是真的累坏了,她免不了以己度人,以为小五也累坏了,想好好睡一觉。在看到一家客栈后,小枫先问小五,你看这家客栈怎么样?你满意吗?你愿意在这儿住吗?小枫从小到大没过过缺钱的日子,她才不会觉得没钱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小枫有了一个主意,她问小五,“你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有啊?”
小枫想到的第1个主意,就是他们可以拿身上值钱的东西来抵账,只不过,小枫她虽然是西州九公主,但却身上一丝珠翠也无,(这一点,真的是和小枫做了太子妃以后,满头珠翠形成鲜明对比啊!)于是,小枫便问顾小五,你可有值钱的东西?
很多观众对成为太子妃的小枫不如瑟瑟的造型多而耿耿于怀,说瑟瑟的戏份明明比小枫少那么多,凭什么换那么多身衣裳?有那么多不同的造型?我是忍不住要为瑟瑟说句公道话的,瑟瑟在书中、剧中本来就很受宠,因为圣眷优渥,她有很多衣裳,很多造型还不是自然而然的吗?书枫第一次去瑟瑟那里,是在绪娘已有身孕的背景下,永娘为了笼络瑟瑟,还以太子妃的名义为瑟瑟准备了礼物,包括,和阗玉镶金跳脱、赤金点翠步摇、红宝缺月珊瑚钗、螭龙嵌珠项圈等,这又是金又是玉,又是点翠又是珊瑚的,可谓十分丰厚。永娘可是宫中的老人,她怎么会不懂宫中良娣的服制?可见这些东西,都是既符合良娣身份又极为贵重的礼物。剧中的瑟瑟,有这些吗?她的头饰,基本上就是绢花,连珍珠都很少见。
与瑟瑟相比,小枫做了太子妃以后的头饰呢?她日常就是戴那一套嵌着珠玉的菊纹金饰,只有在出席重大场合的时候,把两旁的菊纹金饰换为凤纹金饰,再在一左一右加上一对以玳瑁和珍珠装饰的金凤钗。只不过,还有一个细节不容忽视,那就是,常服小枫发髻顶端嵌着形如流苏的黄金镊步摇,微微颤动,琮琮作响,(小枫为了阿渡受伤,不肯吃饭,李承鄞去拉她,还能听到很明显的步摇晃动时金饰作响的声音,)这可是只有皇室正妻才有的头饰,在这部剧中,只有太皇太后着常服的时候戴过这个。
书枫的衣衫没有正面描写过,作家只是笼统地写,小枫最讨厌穿宫装,里三层外三层,一层一层又一层,好像一块千层糕,剥了半晌还见不着花生,一点儿都不如出宫时穿的男装爽利。书枫的头饰也没有正面描写过,还是只笼统地写,宫中赐宴是件顶累人的事,尤其是盯着一头沉重的钗钿,车行得摇摇晃晃,几乎把我的颈子都摇折了。小枫是那种不喜奢华之人,这一点,从她身为太子妃却不事装扮、也对自己的私产毫不过问就看得出来。在小枫眼中,李承鄞是真的不如顾小五,和李承鄞在一起,实在是太辛苦了。
小五装成茶叶贩子,他怎么可能会在自己身上带值钱的东西啊?他也很无奈啊,只能实话实说,摇了摇头。
在东宫的李承鄞他的佩饰如何呢?书鄞就算是着常服,他都是九琪、加金饰的。作废的章节里,作家让书鄞在上元节佩戴太平金钱,取辟邪保平安的意头,这个稀罕的太平金钱还被书鄞拿去给小枫换花胜戴了。书鄞在把小枫扛到丽正殿里去的时候,小枫乱踢乱咬,使劲掐他的腰,把他腰带上嵌的一块白玉都给抠下来了,书鄞都不为所动。在小枫的回忆里,她和书鄞大婚的时候,他戴着大典用的衮冕,白珠九旒,以组为缨,色如其绶,青纩充耳,犀簪导,衬得他面如冠玉,仪表堂堂。至于剧鄞是以何佩饰装点,等到了后面,我再细细地说。
小枫接着有了第二个主意,道,“不如这样吧,我们就让老板通融一下,反正我是西州九公主,到时候让阿爹给他送银子来不就行了?”说完,小枫忍不住觉得自己可真是聪明,恨不能打了个响指,就乐呵呵地去了。
小枫见他们二人是真没钱,又真想住店的情况下,她想到了自己的身份——西州九公主。阿爹那么疼我,我打着他的名头赊账,也算不了什么吧?就这么办!
这里有一处对比,就是小枫做了太子妃以后,从来不曾打着太子妃的名头,在民间做什么事。她救落水儿童被人诬陷,想到救他于水火的是裴照,而不是她太子妃的身份,更不是李承鄞。为什么呢?其实很简单,她觉得李承鄞不喜欢她,她不想麻烦太子,在小枫心里,就算是向李承鄞求救,他也不会理自己的。(这其实让李承鄞非常吃醋,尤其是书鄞,他甚至为了这件事打了赵良娣一个耳光。)而小枫又做不出恃强凌弱的事,自然也不会随随便便搬出她太子妃的身份吓唬人。
这时,顾小五发觉了贴在墙上的寻人告示,便立刻叫住了去叫门的小枫。这时候因为光线暗,小五还只是看到了告示上小枫的画像,感觉到不对劲儿了。
小五满怀疑惑,走进了这张悬赏告示,仔细看了看,又叫小枫过来看。小枫见到顾小五这么叫她,就像只小松鼠见到松果一样,蹦蹦跳跳地小跑了过来。
我真的是很佩服彭小苒,她是非科班出身的演员,故而,她身上有一种完全不做作的气质,她蹦蹦跳跳小跑过来的时候,就是个天真无邪、刚刚及笄的小姑娘,根本不是演出来的;而饰演李承鄞的陈星旭,他是正统的科班出身,但是因为从小演戏,早已找到了在镜头下属于他自己的独特感觉,他的表情我都是论帧看的,而且,他演李承鄞的时候只有21岁,我简直难以置信,这么个毛头小伙子,竟能一人千面,颠倒众生。
至于忘川夫妇的CP感,就更不必说了,他俩打闹的时候、斗嘴的时候,都会叫我露出发自内心的老母亲微笑,而他俩越到后面的剧情,就越有一种情绪上的张力,尤其是他俩强跑那场戏之后,就算是没有台词,只要看对方一眼,一个表情的萌动,都会感染我这个看戏的观众。其实,他们只是演了一场戏,是我堪不破,放不下。不过观众总是最高贵,不必急于下场演出,无人注意最幸运,更何况,旁观者清,清者自清。
顾小五指着告示上的画像问道,“这是你吧?”一副他看不懂西州字,只看懂了画像的模样。但是,他真的看不懂上面的字吗?这是不可能的,但是为了继续蒙骗小枫,他假意看不懂西州字,就像他假意装作是一个无权无势、一文不名的顾小五。
小枫呢?她开始读告示上的字,断断续续道,“悬赏……九公主赏……黄金一百锭?!”读完以后,小枫立刻极为吃惊、不满,掐着腰“哼”了一声,把一旁装傻的顾小五吓了一大跳。
顾小五是真的吓了一大跳,他早就看完这告示了,他的关注点在于,咱们不能去投店,你看,你都被你阿爹通缉了,咱们还能去赊账,然后自投罗网不成?他是真没想到,小枫看到“黄金一百锭”这五个字,这么气。
九公主都上了悬赏名单了,他们怎么投店呢?无可奈何之下,小五带着小枫来到了一间破庙里,打算在这里将就一下算了。顾小五一进破庙的门,他便开始生火,毕竟他们白天落了水,衣裳可能还没干透呢,得先烤烤衣裳,想吃什么也得先有火啊。
因为顾小五总是在细节之处对小枫照顾妥帖,所以,后来独自面对朔博兵、与小五失散了的小枫,突然感觉到了小五对她的保护,对她的好,她是真的离不开小五了。李承鄞更是如此,在东宫的他虽然总是一副小学鸡的架势,动不动就和小枫吵架,但他对小枫的保护、对小枫的照顾却总是无微不至的。
那么,不得太子眷顾、不得太子保护的女子是什么下场呢?作家推出了绪娘作例子。书枫去看病入膏肓的绪娘的时候,想起了她第一次在宫里见到绪娘的时候,那个时候的绪娘,虽然刚刚失去了腹中的孩子,形容憔悴,但那个时候的憔悴,是鲜花被急雨拍打,所以嫣然垂地。可是现在的绪娘,她就像是残在西风里的菊花,连最后一脉鲜妍都枯萎了。小枫觉得伤心,她在想,这东宫就像是一头怪兽,不断吞噬着一切鲜妍美好,像鲜花一般的少女,只得短短半载,就这样凋零残谢。
非常明显的是,作家以花喻人,绪宝林是西风中的菊花,先遭急雨拍打(皇后令其流产),后凋零于西风(赵良娣下毒事件);赵良娣是春日里的杏花,暗示了赵良娣对书鄞的仰慕与爱恋,可是呢?她最后还是成了那个她幼年时写过的诗句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的班婕妤,不,她比班婕妤还惨,班婕妤最起码还得个善终,而瑟瑟却彻头彻尾地被太子利用,最后被赏了一杯鸩酒。那么,小枫是什么花呢?在作家笔下,在书鄞心中,小枫才不是花,她是最火红的玛尔其玛,恍若霞光正盛,开在太子的心头。小枫她怎么会是花呢?她是太子身边看尽长安花的太子妃。小枫养病的时候,玉兰花、樱桃花、桃花、李花……一团团一簇簇,簇拥在小枫的屋檐下,探进小枫的窗子来。
作家借这些开了又败、败了又开的各式各样的花朵,暗示书鄞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她们就是这样,被书鄞利用,绽放时绮霞如流光,衰败后乱红如飞雪,被小雪跳起来去挠。春日多雨,小枫喜欢的樱桃花(象征被巫蛊之术陷害的绪娘)要被打得不好了,书鄞还指派永娘,叫人把护花用的锦幄支起来,四周垂上驱赶鸟儿的金铃,隐约有声。书鄞可是少有的代替女主宫斗的男主角啊!他爱小枫是爱到骨子里去了,可是因为信息不对等,书鄞不懂小枫为何突然对他就变了,变得遥不可及,变得再无可能。
绪娘的悲剧是怎样酿成的呢?她失去孩子,是皇后所为,为的是嫁祸给赵瑟瑟,除去赵家的势力,让太子更加依附自己,在这个过程中,书鄞是知道的,但是他还是任由皇后把怀有他骨肉的绪娘接到了宫里,为的就是挑拨皇后与赵家的关系,为他后面装作被皇后刺杀、扳倒皇后作铺垫。
绪娘被汤药慢慢毒死,是赵良娣所为,赵良娣本来就嫉恨绪娘,曾想用巫蛊之术陷害绪娘,被太子妃压下,但太子妃并没有解决这件事,后来,小枫从顾剑那里回来,与书鄞决裂,书鄞虽然很气小枫只爱顾小五,但还是帮着小枫一力压制赵良娣,没叫这件事发作出来,看在小枫的面子上,书鄞暂时保住了绪娘。
可是瑟瑟不肯啊,瑟瑟感觉到书鄞对小枫的情意,书鄞又对小枫维护得滴水不漏,她便想了一个一箭双雕的法子,先毒死绪娘,再陷害绪娘是小枫毒死的。书鄞其实知道瑟瑟在用慢性毒药毒死绪娘,但是他不知道瑟瑟还想用这件事陷害小枫,于是他根本没管,因为他在利用赵家对付高相,犯不着为了个绪娘惹得赵良娣不高兴,书鄞是根本不在乎曾经怀有他骨肉的绪娘的性命,更何况,书鄞担心假如不叫瑟瑟出这口气,瑟瑟会把这口气发泄到小枫的身上,他还可以利用这件事抓住赵良娣的把柄,好在将来利用完赵家之后名正言顺地除去她,顺便还可以借着赵良娣的手,把他身边除了小枫的女人全部清理干净,他不想做戏了,他还想在小枫面前守身如玉,力证他对小枫的情意呢,于是,绪娘就这样被毒死了。
绪娘死后,小枫当晚就去找书鄞拼命,小枫觉得,曾经的自己也是今日的绪娘,未来的自己也会是今日的绪娘,被书鄞利用,被书鄞牺牲。书鄞在嫉恨与愤怒下,硬是亲近了小枫,又被小枫骂,“你以为你这样欺负了我,我就死心塌地地跟着你了吗?这又什么大不了的,我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书鄞对着小枫是不敢说什么的,出了门看见小雪就生了气,他亲手把小雪按在水里,淹死后又丢到了池塘里。一为小雪是裴照送小枫的,小枫那么爱怜小雪,代表着小枫对裴照的情意,而书鄞觉得,他连裴照都不如,更不要说顾小五;二为嫁祸给赵良娣,他好拿着绪娘的死一并发作出来。
瑟瑟反咬一口,说绪宝林身边的侍女是太子妃委派的,是太子妃指使派来的侍女在绪宝林的床下放了巫蛊之物,太子妃本想借着绪宝林的手用巫蛊之术咒死赵良娣,并许诺说等赵良娣死后,她会劝太子立绪宝林为良娣,与她共享富贵,就算是被发现也不怕,太子妃也会为绪宝林做主。东窗事发后,太子妃故意拖着不肯明察,想借着巫蛊之术挑拨绪宝林与赵良娣的关系,后来又担心事情败露,才把绪娘杀人灭口。赵良娣对书鄞哭诉道,自从她发觉巫蛊之术与太子妃有关,便忍气吞声,还觉得太子妃是一时糊涂,并不敢对太子有一句怨言,太子可为她作证,她从未在太子面前说过太子妃一个不字,反而还好生劝说殿下亲近太子妃。直到绪宝林死后,她才有了疑心,但未奉命不敢擅查,只是暗自提防太子妃罢了,没想到太子妃用心如此狠毒,竟想借着一只猫处置自己,实在可笑。好好地她去淹死一只猫做什么?还不是太子妃叫人故意淹死那只猫的,为的就是激怒太子,让自己失宠。
书鄞听了这话,当然不信。一是因为书鄞知道,小枫不爱自己,她没有毒死绪宝林、陷害赵良娣的动机(虽然书鄞很伤心小枫心里没他,但这不代表书鄞会让小枫受委屈);二是因为小枫她是西州人,她根本不信巫蛊之术,怎么可能会用巫蛊之术去咒赵良娣?三是因为就算小枫想用巫蛊之术咒死赵良娣,她放在自己宫里不好吗?放在绪宝林那里授人以柄做什么?四是假如说绪宝林是被小枫杀的,那绪宝林死了,小枫拿着刀打上门算怎么回事?五是因为小枫她非常单纯,心里哪有这些弯弯绕绕?她连可以用药把孩子打下来这种办法都不知道,更何况是这种叫人慢慢虚弱而死的慢性毒药呢?更何况,这猫还是他自己淹死的,更何况,就算小枫她真的做了这一切,照着书鄞对小枫的偏爱,以书鄞的智谋,他也能把小枫摘干净。
可是,书鄞是那么聪明的人啊,他盯着赵良娣推出来指认太子妃的那两个宫女,只过了片刻,就有了一个将计就计的法子。他道,“既然如此,索性连绪宝林的事一起查清楚,去取封存的药渣来。”书鄞知道,赵良娣之前说她“未奉命不敢擅查绪宝林中毒一事”,便意味着,她已经在绪宝林用的药上挖好了坑,等着小枫呢。书鄞立刻顺着赵良娣的意愿,假意相信太子妃与巫蛊和慢性毒药有关,把小枫软禁在康雪殿,然后做出一副要废了太子妃的姿态,还和皇帝大吵一架,骗过赵良娣的母家,并鼓动赵良娣的母家一力落实小枫的罪名,然后置小枫于死地。书鄞知道,只有这样,他才能以小枫为饵,把他心中的顾小五、也就是顾剑骗来,叫他万箭穿心。同时,他还可以以赵良娣构陷小枫,图谋正妃之位的名义,赐死赵良娣,在小枫面前得到分数。这样心思缜密的李承鄞,这样为小枫打算、又记得顺便除去自己情敌的李承鄞,你能说他爱人的方式不对,但是你能说他不爱小枫吗?
小枫把那张悬赏的告示撕了下来,气道,“我就值黄金一百锭!怎么也值千锭万锭吧?还得封侯!还得赐牛羊无数!”小枫都气得满屋乱走了,她接着对顾小五说道,“你说,阿爹说我是他最疼爱的小公主,最疼爱的小公主!他就给这么点儿悬赏?小气!太小气了!”
正常的人看到这悬赏告示,想到的不应该是,完了完了,我有麻烦了。可是来?小枫看到自己被通缉悬赏了,想到的却是,我怎么就值这么点金子?阿爹啊阿爹,你也太小气了吧?我还是你最疼爱的小公主吗?女鹅啊女鹅,你怎么这么脑回路清奇呢?
在一旁点火的小五,看到小枫气的竟然是这个,忍不住扑哧一笑。是啊,和这样可爱的小公主在一起,他怎么会不想笑呢?
这里是一个对应梗,小枫和阿渡从东宫逃走后,太子发下海捕文书,说天牢里丢失了钦命要犯,还悬赏黄金万两,非要把小枫和阿渡追回来。并明言,若有知情不报者,与其同罪。女鹅啊女鹅,你可知道,你在李承鄞心里,就值黄金千锭万锭啊!
书上甚至有一颗暗糖,小枫见到了那张通缉她的海捕文书,看到上面的画像,还忍不住感叹,说书鄞就见过她一次穿男装的样子(就是他俩去鸣玉坊的那一次),难为太子能叫人画得那么像。旁人怎么可能把小枫画得那么传神呢?还不是擅于绘画的太子在清醒过来以后,立刻亲自画了小枫的男装像,叫人去临摹的,为的就是把他心心念念的太子妃拉回他的身边来。
小枫见到小五竟然笑她,更气了,她问道,“你笑什么啊?”
小五见到小枫好像忘记白天他亲她的事了,怎么可能再去触小枫的霉头?他立刻安抚小枫道,“好好好,我不笑了,我不笑了。”
有没有发现,小五在生气的小枫面前,其实很没有底气呢?他是真害怕小枫和他计较,真害怕小枫说他不懂得体会自己的心意——我都气成这样了,你还笑?!其实,小五早就已经开始迁就小枫了,之前他是迁就担心顾剑的小枫不肯骑马继续往前走的心意,现在是迁就小枫为了她就值这么点金子而生气的情绪。
如果一个人真的爱一个人,他就会把自己爱人的喜怒哀乐和自己的喜怒哀乐联系在一起,他还会在有意与无意之间,迁就对方,为对方做出改变。面对瑟瑟的时候,李承鄞为她欢喜为她愁过吗?李承鄞有为瑟瑟做出妥协、做出让步吗?怎么会有人把他放在台面上的戏当了真呢?就连瑟瑟,她都意识到太子是在做戏了啊!
当然,李承鄞对小枫的迁就有一个大前提,最起码在小枫自杀之前,还有一个大前提,就是小枫在事实上只能属于他。书鄞最后妥协了,他允许小枫爱着顾小五,是因为小枫要离开他,是因为顾小五已经死了,他和个死人置什么气呢?(小枫在跳下城墙前,说,“顾小五有哪里好,我永远也不会告诉你。”李承鄞忽然笑了:“可惜他已经死了。”)李承鄞只会和活人计较,所以,他才亲手淹死裴照送给小枫的猫,再自己去暹罗国使臣那里要来一只一模一样的猫,送给小枫。
在瑟瑟的番外里,描述了有关李承鄞送小枫猫的细节。“小雪死后,太子妃伤心欲绝。她回到东宫后,本来就病得形销骨立,这下子更像风中残烛一般,好似只要一阵风吹过来,就会将她整个人都吹散了。太子特意去寻了一直猫来,跟小雪长得一模一样的猫,也不知从何处淘换的。我站在夹道里,看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只猫,像捧着什么珍宝一般,走到殿前,他忽然又改了主意,只命人拿进去给太子妃,自己却站在门外等着。”
裴照送小枫猫的时候说过,这猫是他的父亲东征高丽(朝鲜)的战利品,可是,太子再送猫过来,却是从暹罗国(泰国)使臣那里要来的。所以,作家在小说中就暗示过,这猫根本就不来自高丽,它只是借着皇帝赏赐高丽战利品的名义,被裴照拿来试探小枫是不是恢复记忆的一个手段。可是,小枫却忘记了她与顾小五有过一只和小雪一模一样的猫,李承鄞更是把他对顾小五、对裴照的嫉妒发泄在了小雪的身上,亲手淹死了它,象征着是他自己亲手淹死了他与小枫曾经的爱情。
书鄞为什么不亲自把猫给小枫送去呢?还不是因为他刚刚勉强小枫委身于他,他怕小枫会因为这猫是他送来而迁怒在这只猫的身上,不肯要。书鄞在想,裴照送你的猫被我淹死了,但是不要紧,你有我啊!你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办到,送到你眼前来。再说了,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是我淹死小雪的,你只会知道,我因为你为了小雪的死难过,而送给你一只与小雪一模一样的猫。你喜欢它吧?你只能喜欢我送给你的东西,你是我的太子妃,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有资格占有你,迁就你,宠惯你,你怎么能喜欢裴照送你的猫呢?
事实上却是,小枫她根本没看那猫一眼,因为绪娘刚刚死去,小枫觉得,东宫里一切生灵都活得这样不易,连一只猫,就因为我喜欢它,它都会遭遇这样的不幸。现在倒好,李承鄞又送了一只猫给我,这是又想害死这只猫吗?李承鄞却不会这样想,他只会觉得,小枫是当真嫌弃他,讨厌他,所以才连他送的和小雪一模一样的猫都不肯看一眼,醋死了,气死了。满腔醋意无处发泄的李承鄞,把火气撒在了赵良娣头上。
小枫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小五见了,立刻劝道,“你过来把衣服烤烤,别着凉了。”
小五之前见小枫气得跳脚,还在那里笑来着,结果一见小枫有受风寒的迹象,立刻就劝小枫别气了,赶紧过来烤烤火,你还穿着半湿的衣服呢。
李承鄞不也是这样,无论何时,他心里首先挂念的,就是小枫的身体。书鄞和小枫为了顾小五决裂了,那又如何?他还不是派太医来给小枫诊病,一碗一碗的汤药喝下去,调理一整个春天,才好些。他嘱咐永娘好好照顾太子妃,太子妃病虽然好了,却落下个咳嗽的毛病,小枫一咳嗽,永娘就把披风给太子妃披上,不肯叫她受一点儿凉。
书鄞曾为了朝阳公主在骊山大动土木兴建宫苑,只因为朝阳公主有咳喘之症,御医建议她要多泡温泉。书鄞可是把朝阳公主当做是他与小枫的女儿,所以才把他当年来不及对小枫做的事,全部都移植到朝阳公主的身上。
小枫过来烤火的时候,小五突然发现自己生母留给自己的玉佩不见了,急得小五开始满屋子乱找,小枫见小五这样,便问道,“怎么了?”
这是小五第一次在小枫面前这么着急,之前,他们遇到朔博兵的时候,小五都是气定神闲、临危不乱的,小枫觉得很奇怪。
小枫问道,“什么东西啊?”
小五立刻答道,“一块玉佩。”
小枫听了,丝毫不放在心上,道,“不就一块玉佩吗?到了丹蚩,我叫我阿翁给你买。”
小枫想起之前小五想要得到丹蚩王帐里稀奇古怪的宝贝的事,她还以为小五是为了那块玉佩很值钱而着急,便说出这样的话来安慰小五。
小五听了这话,立刻就急了,那是他生母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他顾不得做戏了,立刻冲着小枫发火道,“买什么买?不要以为你是九公主,就什么都能买到!那块玉佩对我很重要!不是你在大街上随随便便就能买到的!”
顾小五为什么立刻冲着小枫发火了呢?编剧在这里暗示,其实此时在李承鄞心里,最重要的还是他的生母,他要为生母复仇,为了他的生母,谁都得靠边站,包括小枫。李承鄞还是没有意识到,他已经爱上了小枫。不过这一点很快就改变了。
小枫见到小五竟然吼她了,看来是真的生气了,委屈道,“你凶什么凶?又不是我给你弄丢的。”
小枫真的对顾小五没有感情吗?才不是。她可是娇生惯养的九公主,谁曾经这样呵斥过她啊?小枫见到小五这样吼她,都没生气,反而觉得委屈,不就暗示了小枫待小五的情意了吗?
顾小五咄咄逼人道,“怎么不是你?那朔博兵不是冲你来的吗?”
顾小五开始指责小枫,不要以为你和此事无关,要不是为了保护你,我怎么会丢了玉佩?你还敢说不是你?
小枫一听这话,就气噎喉堵,说不出话来了,她也知道,朔博兵是冲她来的,小五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是被自己连累了。但是她还是委屈啊,小声道,“我……又不是我让你救我的。”
其实小枫也很怕小五和她生气,就像李承鄞很怕真和小枫吵架,伤了他俩的感情一样,所以她才这么小声为自己辩解。
李承鄞看到小枫委屈地低着头坐下了,立刻就意识到小枫是被他迁怒了。就算那朔博兵是冲小枫来的又怎么样?还不是他自己丢了玉佩?更何况,小枫是被他利用的人,他本来就是别有居心地靠近小枫的。
小枫突然想到了什么,也许,那玉佩是丢在水潭里了。小枫本性良善,小五为她丢了玉佩,她也很着急啊。她还很后悔,还说那块玉佩她可以叫她阿翁给他买,我真是太不体谅小五了,这真的是花钱也买不来的很有意义的东西啊。
小枫一想到玉佩可能掉在哪里了,就立刻转过头来,想跟小五说。导演给了小枫和小五一个全景镜头,小枫转头的时候,小五正在偷看小枫呢,原来,他也很后悔对小枫发火,他也很怕小枫生气了。
但是,小五一看到小枫转过头来,还以为她又想为自己辩解呢,现在我玉佩都丢了,我做什么还要听你这个九公主为自己辩解?小五王子病犯了,他立刻转过头去,开始假意睡觉,不肯理她。
李承鄞他毕竟是皇子啊,他还是皇后的养子,从小也是被众星拱月地养大的,他骨子里有一种傲气,我要是生气了,谁都别想哄我!叫我消气!后面李承鄞知道东宫里都在传裴照与太子妃的风言风语,他气得把自己手里的书册掼到了桌案上,把从小侍奉他的小黄门时恩都吓得立刻给他跪倒,叫他息怒。
只不过,小枫不是旁人,她是小枫啊,李承鄞他就算是对着小枫生气,也生不了多久。而且,在小枫面前,他还很好哄。只要说两句软和话就行,甚至连软和话都用不着,他自己很快就排遣好了。
小枫见到小五这样,她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能愤愤地转过了身子。你生气了,不肯听我说话是吧?我也生气了,我还不想告诉你,玉佩掉到哪里去了呢!
导演再次给了两人一个全景镜头,守着火堆的两人,一个全然舒展开自己的身子,很舒服地开始睡觉了,另一个则蜷缩着身子,觉得自己委屈呢。小枫她肯定是为了小五的玉佩挂心了一整夜,才在第二天天一亮就跳到水潭里去帮小五找玉佩了。
巴吐尔被押入大牢以后,即被上了手铐脚镣,严刑拷打,甚至,行刑之人还是忠王世子李酽。因为李酽是宣德王的影子,编剧借这个情节暗示宣德王亦是心狠手辣之徒。
高显则一直侍立在侧,不过,面对巴吐尔,他不像李酽是目露凶光,而是眯缝着他狡猾的小眼睛。编剧借这样的高显,暗示这场大戏,就是高显一手操办的。
宣德王呢?他是落入瓮中而不自知,还在沾沾自喜呢!宣德王自以为自己运气爆表,什么都没做,上天就把巴吐尔给他送上了门,他终于可以借着巴吐尔洗刷干净自己刺杀先太子的罪孽了。
巴吐尔说,“想让我屈打成招,我是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巴吐尔知道,假如他在严刑拷打之下,承认了是他刺杀豊朝太子,非但他自己保不住性命,还会给自己的王上铁达尔王招来灾殃,他们丹蚩人铮铮铁骨,才不会做出这种事。
宣德王笑道,“你以为畏罪自杀就能一了百了?即使你死了,我们照样可以向铁达尔兴师问罪。”
宣德王开始耍他的计谋,说,我什么时候严刑逼供你了?是你自己怕了,畏罪自杀,等你死了,我照样可以拿着你的尸首向你的主子兴师问罪,追究他刺杀豊朝太子的罪名。
巴吐尔听到宣德王竟然在侮辱自己的主上铁达尔王,怒道,“老子就是看你们中原人不顺眼!别说杀你们一个太子,就是你们皇帝的头,我们也照样取!总有一天,我们丹蚩的铁骑会把你们豊朝踏平!”
巴吐尔那么耿直,听到宣德王说他是畏罪自杀,就说,别说区区一个太子,我们不放在眼里,就是你们的皇帝,我们也敢杀!杀了我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们整个豊朝都会被我们丹蚩亡国!
编剧在这里暗示,丹蚩人一直有入主中原的野心,他想要踏平豊朝,为之屯兵蓄甲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丹蚩与豊朝不是必有一战的关系,是你死我亡的关系。所以,小枫与李承鄞,他俩是绝对不会有好结果的。
巴吐尔说的明明是未来的、尚未发生的事,而宣德王听了,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对高显说道,“高将军,这案子还审吗?”
宣德王为什么要问高显呢?还不是想给自己找个证人,好将来在被皇帝问及此事的时候,能说此事不是他一手包办的,好显得自己大公无私。
高显非常上道,他说,“刺客已经招供,全凭王爷定夺。”
高显当然知道宣德王是在想什么了,这本来就是他导演的一出大戏,一步步早就算计好了的。高显立刻顺着宣德王的意思,说,还审什么呢?刺客都招了。王爷您受皇帝钦命,主持调查先太子遇刺一案,当然是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宣德王道,“那烦请高将军,写一封陈情书回上京,向圣上禀明实情。”
按照宣德王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处置了这刺客,你来给我写一封陈情书,启奏圣上,让圣上知道,丹蚩人就是刺杀先太子的罪魁祸首,如此,先太子遇刺案就叫结案了。
宣德王之所以让高显来写这封陈情书,是因为宣德王和皇帝都知道,高显是高相的人,而高相又和忠王势不两立,如果连高显都说先太子是丹蚩人杀的,这个案子才叫做成是铁案,皇帝应该就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了。
高显推脱道,“这刺杀太子毕竟是重罪,西境安护府没有这么大的权力,在这儿处置刺客,恐怕不合适吧?王爷,末将认为,不如将刺客押解回上京,听从陛下发落,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高显当然不会白白给宣德王当枪使了,他指使裴照把巴吐尔抓来,也绝不是为了叫他在这里被处置了,好摘干净宣德王的。高显借口刺杀先太子一案,事关重大,还是要上达天听,由陛下发落比较妥当,并故意给了宣德王押解巴吐尔回京,他好偷梁换柱的机会,来抓住宣德王刺杀太子的把柄。
宣德王听了,立刻就被说服了。的确,被刺杀的是先太子,他的皇长兄,他有什么资格在未经陛下同意的情况下,就随意处置了巴吐尔呢?宣德王完全按照高显早就设计好的路线那样往前走,他要瞒天过海,拿自己人顶替巴吐尔,好洗干净自己。宣德王摆出了一副从善如流的姿态,道,“好,就按高将军的意思办。”
高显听到宣德王说,我觉得你说得在理,就按你说的办吧,他立刻说道,“末将遵命。”
高显这个人,最会扮猪吃老虎了,明明他才是这整个案子中翻云覆雨的幕后黑手,他还做出一副谨小慎微的姿态来,以麻痹自己的政治对手。而宣德王妄自尊大,他折在高显手里,早早地领了盒饭,还不是意料之中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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