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杜夏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西门跪坐在地上,将猫放在了扫地机器人上,那猫就有了新坐骑似的,老实的坐在上面到处逛。
见杜夏希出来了,就跳了下来扑杜夏希的脚,结果却让西门一把捞了回去,小猫敏捷的想要跳脱出来,西门手忙脚乱的抓了好几下才抓住它,这小东西身子又软又滑,跟鲶鱼似的难抓。
见西门跟孩子似的趴在地上和猫闹做一团,杜夏希笑着说道,“你几岁啊,还这么能闹?”
西门扭头瞧了她一眼,翘起嘴角笑的得意,“放心,我肯定比夏希你年轻。”
这话说的这个气人啊,对这个人真是又爱又恨,折磨的要死,不过今天杜夏希不想跟她计较。
走到沙发前,杜夏希惊讶的发现,被子都已经被整齐的铺好,这让她很意外,从未想过西门也会有如此贴心的一面,看着那有些孩子气的背影,杜夏希舒心的一笑,似乎越是了解她,就越推翻自己的认知。
入夜,西门睡在卧室,房门大开着,而在客厅的杜夏希辗转难眠,她实在是不习惯这样开放的环境,根本就睡不着,总觉得四处都有着隐藏的东西。
卧室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杜夏希抬头去看,西门已经坐了起来,“我们还是换一下吧,你那样肯定睡不好。”
“那怎么行,客厅这里还是有点冷的。”
“你也说了,客厅冷,要不你过来一起睡床吧,这么大的床,足够了。”西门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了位置,拍了拍,末了还加了一句,“在外面你肯定睡不着,明天还要上班,休息不好怎么行呢。”
果然,对于工作狂的杜夏希来说,这句话还真的戳到她的点,犹豫了一下,这才抱着枕头和被子慢慢的走进了卧室。
西门把她的被子往自己的方向扯了扯,留出了很大的一块空地,两个人都没有多说什么,各自躺在了一边,门被杜夏希关的紧紧的。
没多一会,西门就翻了个身,对着杜夏希的方向,杜夏希有些不自在的将脸转向另一边,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习惯一个人,更不要说床上突然多了一个人,那怎么可能睡得着。
安静的房间里似乎所有的声音都被放大,外面的风声,身旁那人的呼吸声,尤其是自己的心跳声,生怕被那人听去。
就在杜夏希一个人想这想那的时候,西门却突然凑了过来,整个身子贴在了她的身上,而那呼吸正好吹在杜夏希的脖颈上,“你。。。”
西门抱着杜夏希的胳膊,似乎还安心了似的在她的肩头蹭了蹭,“关着门我有些不习惯,不过这样就好多了。”
自从知道了西门以前的那些经历,杜夏希觉得这个习惯应该也会有很多的故事,她想要更了解她一些,“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定要开着门才有安全感吗?”
杜夏希说完以后,许久都没有听到西门的声音,甚至久到让杜夏希觉得她已经睡着了,西门这才出声,“呵呵,夏希你这么想了解我吗?”
被别人说中心事着实有些尴尬,杜夏希清了清嗓子,“咳,我就是好奇不可以吗!”
“难道你没听过好奇害死猫吗?”西门好笑的看着杜夏希,虽然黑暗中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她已经听到了她如雷的心跳声。
“算了,我不听了。”杜夏希准备翻身背对着西门。
西门伸手揽在她的肩头,把她的身子扳了回来,“别啊,有点好奇心嘛~”一边笑嘻嘻的说着,一边伸手抱住了杜夏希摇晃着。
以前从没有人这样子对她撒娇过,所以弄的杜夏希脸上一阵一阵的发热,“好了好了,听你讲就是了。”
本来就是一到夜里就变身话唠的西门,这下子可算逮着个听众,兴奋的说道,“那我就从我第一次出马开始讲起吧~”
杜夏希根本没想到她会给自己讲这种不亚于鬼故事的亲身经历,这对她本就脆弱的心灵造成了一百点伤害,而此时正是午夜时分,伤害加倍!
“你。。。你别说了。。。我害怕。。。”杜夏希紧紧的抓着西门的手,她真是后悔和西门睡在一起了,还不如她自己睡客厅呢。
“呵呵,夏希你胆子真小,你看我从来都不怕那些。”西门将杜夏希往自己怀里搂了搂,脸蹭在她的肩膀上,“那你给我讲讲你小时候都看到过什么东西?我虽然能对付它们,但也只是某些时候能让它们显出真身,所以还挺好奇的呢。”
“都是些很吓人的东西。。。”虽然过去了那么多年,但杜夏希回想起来还是会觉得害怕,不过现在旁边终于有人可以倾听并且并不惧怕那些东西,让杜夏希安心了不少,于是就给西门讲起了她小时候看到的那些事。
这些事对于西门来说,完全就是小菜一碟,“只是那些东西就把你吓成这样?呵呵呵,要是摆在我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如果我有你这能力,也能看见它们,那我这生意可是要火啊!~”
“你喜欢就拿去,我可不想要。”如果不是在漆黑的夜里,杜夏希真想翻她个白眼,这就是躺着说话不腰疼的那种人。
“呵呵呵,你放心,只要有我在,那些东西是伤不到你的。”西门就是有这种自信。
虽然杜夏希很容易吸引到那些东西,但毕竟杜夏希平时行事端正行善积德,那些东西也并不是专门针对她而来,危害自然就没有那么大,没必要忧心忡忡。
这话听在杜夏希耳中,简直就像是承诺又像是告白,而事实也是如此,在这些事上,西门从未让杜夏希失望过,她无所不能般的神奇,值得信赖。
“好了,都已经快十二点了,快睡吧。”杜夏希确实有些困了,平时她的作息时间非常规律,即使是下夜班回家以后的时间,都是有着详细的安排。
杜夏希翻了个身,背对着西门,因为她还没习惯这床上突然多了一个人,还有些别扭。
西门依旧是侧着身子对着杜夏希,每到夜里,她都万分精神,尤其是后半夜根本就没有睡意,以前和师太一起出去的时候,也都会强拉着她聊天到凌晨,刚才还相谈甚欢兴奋着呢,现在怎么可能睡得着。
但看杜夏希明显已经困倦了,想着她第二天还要上班,西门只好忍住想要说话的*,就那样在黑暗中静静的看着杜夏希的背影。
她的长发发质微硬,戳在脸上刺刺的,洗发水的香味混合着杜夏希散发出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包围着西门,她竟有些痴迷的把玩起杜夏希的发梢,然后放在鼻下轻轻的嗅着。
虽然西门并不清楚喜欢一个人应该是什么样的感情,但至少现在,她喜欢和杜夏希在一起的感觉,喜欢被别人在意着,那种欢喜甚至胜过了金钱所能带给她的。
手从杜夏希的腰间伸过去,轻轻的抱住了她,整个人都贴在了她的后背,怀中的温暖让人舍不得分开,似乎有了她,其他所有的事情都不在重要。
“你。。。怎么了?”本来就眠浅的杜夏希还没睡着,身后突然贴上来一个人,马上就紧张了起来。
“你好香 我想抱着你。”
西门说话时的气息吹在杜夏希的颈后,差点让她跳起来,杜夏希缩着脖子远离她,“你别在我脖子后面说话。。。”一股酥/痒难耐的感觉即刻传遍全身,说不上是难受还是舒服,总之就是她从未感受过的。
“哦。”西门听话的向后挪了挪,离开杜夏希有一段距离,但她的手仍然是挂在她的腰间。
杜夏希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揉了揉脖子,微微侧过头去看她,“为什么必须开着门呢?”
“这大半夜的,你确定非要听?”西门故作神秘的压低了声音。
“我。。。”杜夏希本是想帮她解开心结,但又知道这故事一定异常恐怖,否则怎么会让西门留下这么大的心理阴影面积,最后只得小声说道,“那还是等到明天,天亮了你再讲吧。”
过了一会也没听到西门的回话,杜夏希拍了拍自己腰间的那只手,轻声说道,“关着门也不用怕,这不是还有我在么,就算是什么恐怖的东西出来,我能看得到它们的样子和位置,你就能解决它们了,对不对?”
“恩。”西门应了一声,然后将额头抵在了杜夏希的颈后,微微收紧了抱着她的手臂,她们就是彼此的解,将对方拯救,只是这劫,还不知是什么。
无奈于身后那人撒娇似的哼声,杜夏希笑着说到,“睡吧,明早我给你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
“我不挑食,不过有肉吃就最好了。”西门实话实说,她也从没跟杜夏希客气过。
“好,给你做肉吃,安心睡吧~”杜夏希张开手指与腰间的那只手十指相扣,这动作是那么的自然,虽然她们之间谁也没有说出关于两人关系的话语,但似乎都默认了这样的关系。
杜夏希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安抚了西门不安的心情,交握着的手虽然只是松松垮垮的搭在一起,却是怎么也扯不开了,“恩,晚安~”西门笑着黏了上去,这一次,杜夏希并没有躲开。
窗外的阳光透过薄纱似的窗帘照射进来,晒在身上暖意洋洋,西门慵懒的缩成一团抱着被子,依稀能听到从厨房传来的声音,应该是杜夏希在做饭。
西门看了看那关着的房门,脸上自然的就笑了起来,她简直太喜欢这种感觉了,简直就像做梦一样,以前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生活。
所有的东西都被杜夏希事无巨细的准备妥当,甚至连杯子都接满了水,一只新的牙刷被摆在上面。
虽然以前也住过高级的酒店,各种服务都非常到位,但这种感觉是完全不同的,西门知道这所有的事都是因为那人对自己的喜欢,与其他的事都无关,只为了那样的一份心情。
“你起来了?我还准备去叫你呢,饭菜要做好了。”杜夏希从厨房出来,擦着手。
洗漱过后的西门将头发随意的挽了起来,而她的视线,就再也没离开过杜夏希,看的杜夏希有些无措,“你一直看我干嘛?”她真是害怕西门又说出什么孟浪的话来。
西门只是一直笑,却不说话,这倒是给杜夏希笑的脸上一热,“我去把菜盛出来。。。”转身进了厨房。
西门探头笑着喊道,“我帮你啊?”
“不用。”杜夏希赶忙拒绝,她如果进来,那真是太尴尬了。
餐桌上,一荤一素一汤,简单却看起来非常有食欲,即便西门曾经吃过各种大餐,见到这一桌家常菜,依旧是胃口大开,大概这就是家的味道。
杜夏希看她吃的开心,也不自觉的就笑了起来,以往家里只有她自己,极少会做这么多的菜,吃不完浪费了怪可惜的,而且就一个人的话,吃起来就会少了那种氛围,冷冷清清的,只想着做的简单点快些吃完好干点别的事。
以前的杜夏希从来没觉得在家吃饭也会是一件舒心的事情,最多就是比外面干净点自在点而已,但似乎现在多了一个人,整个家都热闹了起来,怪不得父母总是会催促找个伴,独自一人惯了还以为会不喜欢这种热闹呢。
睡了个好觉,起来就能饱餐一顿,西门感觉自己已经什么毛病都没有了,
吃过饭,西门想帮杜夏希收拾碗筷,结果杜夏希让她去陪猫玩就好。
西门简直觉得自己是被包/养了,不,确切的说,大概是被圈养了。。。
第一次好好的逛逛杜夏希的家,能看得出主人是一个非常严谨认真的人,所有的东西都整齐的摆放着,尤其是书房里那巨大的书柜,几乎占据了一整面墙,简直像是个图书馆似的。
本来也喜欢看书的西门随手从书柜上拿出一本,虽然是本人文纪实类的书,但一看就知道是杜夏希的风格,在西门读来,会觉得有些无趣。
不过原本西门以为这书都是和她的专业有关呢,没想到内容还挺杂,“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书?有时间看吗?”西门整日游手好闲的,才有空读读闲书,杜医生日理万机的真的有时间看吗。
因为房间并不大,所以在厨房的杜夏希也能听见西门的话,“以前在外科的时候经常值班,没什么事的时候就看一看,现在只有在家休息的时候才有空看了。”
西门沿着书柜翻看着上面的东西,然后就看到了一个格子里摆放着的一张合照,照片里的杜夏希,年少青涩却笑的很阳光,半长的头发扎了个短马尾,眉眼间和现在的她有着很大的变化。
而站在杜夏希两边的人,全都穿着警服,其中一个是石南,另一个却从未见过,只是那张帅气的脸却和西门记忆中某个被鲜血侵满的片段重合在了一起。
不知何时,杜夏希已经走到了西门的身后,见到她拿着的照片,用手轻轻指着那人,“他叫段暄,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最好的朋友。”杜夏希讲起曾经的往事,还会会心的一笑,那是她最开心的一段时光,最珍贵的友情,“只是,多年前执行任务的时候失踪了,直到现在都没找到。”说到后来,杜夏希的心情也跟着沉闷下来,这始终都是她的一件心事。
轻轻的抚摸着那相框的边缘,往事似乎一幕幕的都映照在眼前,一转眼竟然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希望能找到他。。。”
西门只觉得自己从天堂瞬间跌进了地狱,浑身冰冷,紧张的一颗心猛烈的跳动着,她和杜夏希的命运还真是纠缠的可怕甚至让人怀疑这是老天的一个玩笑。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他要是杜夏希的青梅竹马!即使杜夏希可以不在乎她曾经杀的那两个人,可这一个呢?!自己该如何跟她解释?
杜夏希将相框放回书架,抬头就看见刚才还好好的西门,突然脸色惨白,几乎毫无血色,“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抬手想要去摸西门的额头,却被西门伸手攥住了她的手,捏的她有些发疼。
西门颤巍巍的抬起眼,对上杜夏希不解的目光,犹豫再三,她还是说不出口,就算万般借口,严格的讲,那人也是丧命于她手,再去解释其中的各种因由,她会信吗?
杜夏希看着如此异常的西门,直觉告诉她,她们之间,即将会有一场变数,只是她猜不出。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许久,西门唇瓣微启,颤抖着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他是死在我的手里。。。但那并不是我的本意。。。我”
西门的解释还没理顺,闻听此言的杜夏希像是被吓到似的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震惊的看着西门,她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有那么一瞬间,杜夏希害怕,并不是害怕西门会伤害自己,她只是害怕知道了所有事情的自己还能不能像上一刻那样的喜欢她,很多事并不是自己说不介怀就真的能不在乎的,那可是和自己朝夕相处十几载的好友啊!
“为什么。。。”杜夏希蠕动着嘴唇只吐出了三个字。
“其实。。。”剩下的解释,最终只是卡在了西门的口中,那一瞬间,她看到了杜夏希严重的震惊、悲伤,但最多的莫过于心痛。
两个人此刻的距离只有一步之遥,然而她们真正的距离却是隔着太多过去,那是她无法改变的事,大概,也是无法弥补的遗憾。
“对不起。”看着杜夏希咬着嘴唇强忍着泪水的模样,西门的心被绞的生疼,那是她从未感受过的痛苦,比身体上遭受过的任何伤都要疼,是会死人的痛,不,可能是比死亡更痛苦的事。
杜夏希再也支撑不住,坐在了书桌边的椅子上,无力的虚扶着桌沿,即使段暄的死亡是西门的无心之过,她也无法像昨天那样立刻站在她的一边,设想着种种可能的开脱。
“我想一个人呆一会。。。”杜夏希已经忍不住她的眼泪了,如果说一直未能找到好友的遗体,还能让她心存一丝侥幸,那么西门现在就是亲手砸碎了她的所有幻想。
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偏偏是他!
西门收回了想要安慰她的手,怔怔的看了她一会,便转身出了书房,鼻子有些发酸,自己有多久都没有哭过了,几乎快要忘记那感觉。
命犯孤鸾,这就是自己的归宿吧,再多的挣扎也都是无谓,竟还奢望去过那平常的生活,本就是一个笑话。
西门自嘲的笑了笑,一夜灰姑娘的梦是时候醒了,找来纸笔,写下一个地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在这。”将纸条放在了茶几上,西门又朝着书房的门口看了一眼,并没有人出来,回过身,收紧了衣襟,西门推门而出。
外面日光灼灼,西门抬手遮住了刺目的阳光,她们的生活有着云泥之别,而杜夏希,就像这伸手抓不住的阳光,甚至都不能毫无遮挡的去看她。
因为心里想着事,并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台阶,脚下一空差点摔倒,小腿传来阵阵刺痛,西门弯身伸手揉捏着痛处。
那一年,第三次出逃,她已经不顾一切了,若是死了,就当做是解脱了吧,纵身一跃从四楼的窗口跳了下去,大概是命不该绝,她摔在了楼下的雨棚上然后才掉落在地上。
能听到骨骼折断的脆响,可她已经顾不得那钻心的疼痛,挣扎着起身,手脚并有的爬出了凌乱的现场,更没有时间让她去回头张望有没有人追上来。
凌晨,刚下过雨的界面上阴冷而潮湿,每向前跳动一下,受伤的腿上都纠结起全身的痛觉神经,但她现在能做的只有逃。
大概是疼的多了,便有些麻木了,她扶着路边的围栏竟也跳出了几十米的距离,黑夜中昏黄的路灯下,街道上根本就没有来往的车辆,更不要说行人了。
寂静的街道,有任何的声音都能迅速的传到很远,身后的动静已经能够依稀听到,留给她的时间正逐渐的变少。
就在她越发的绝望时,她看到前面的树下站着一个男人,是她从未见过的,至少不会是他们一伙的人,无论他是好是坏,终究只有这一根救命的稻草可以攀附,即使是恶的,她也只能认命。
“救。。。救我。。。”她几乎是耗尽了仅有的一点力气,扑了过去。
男人惊讶的看着她,伸手扶住了她,“出什么事了?”他有些警惕的抬头去看她跑来的方向,并没有其他人,这才小声说道,“别怕,我是警察。”
她刚一抬头,还没等她看清警察的长相,就看到了身后慢慢接近的男人,“小心”她还未喊出声,那年轻的警察就被人从后面用手臂死死的扼住了脖颈,挣扎了两下就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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