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卷风

Feb. 2nd, 2014

还是雨天，我不知道为什么梦里能出现这么多雨天，也许是因为天气渐凉的缘故。

我们在街上走着，是柏油马路，旁边有淡黄色的房子和高楼，还有树，不高，树有绿色的叶子。

风渐渐起来了 ，越吹越大，我们在风里睁不开眼睛，要侧着身体才能向前挪动。
旁边房屋的玻璃窗被风吹得咣咣作响，摇摇欲坠。

通行的伙伴指着遥远的天边，说，你看，龙卷风来了。

是龙卷风，从遥远的天边吹过来，云彩和景色就像被吸进了巨大的漩涡，在视野中变得模糊起来。
我裹紧衣服，顶着风继续向前移动。

很奇怪的，我并不惧怕龙卷风。

后来雨越来越大了，地上的水渐渐积起来，没过脚踝，没过小腿，没过膝盖。

后来我在齐腰深的水里向前移动，终于看到向上去的楼梯，通向一座大厦里。
我们沿着楼梯上楼，裹在毯子里等待救援。
龙卷风还在远处的地平线，感觉离我们原来越近了。说话的声音都被大风刮跑。我们在风中咆哮，但只能看到对方的嘴巴张合，听不到声音。
入耳的，只是呼呼的风声。

有人在分发热水，我抱着装热水的玻璃瓶，靠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天光。
是苍白色，带一点青灰，分不清这是上午还是下午。好像走了这么久，天一直就是这个颜色。
本来天上的云还是一丝一丝的，被卷进龙卷风的漩涡里，就像被混合的冰淇淋，或是咖啡上的奶泡，旋转着，用一种几何式的美感，那叫做什么来着，斐波那契数列吧。
后来这些颜色，就被完完全全地混合在一起了，天的蓝色，白色，灰色，黑色，或者还有其他颜色，就这样一股脑的混合在一起。
变成了最后的青白色。
这是种寒冷的颜色。

道路逐渐被淹没了。仿佛城市生长在海洋里。
风混着海水扑打在建筑上，楼上的窗框被粗粗的电缆挂住，摇摇欲坠。

这时候他来了，是大学时候暗恋过的学长。
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穿着一件灰色的马甲，乘风破浪而来。
他站在一头鲸鱼的脊背上，脖子上挂着一枚哨子，或者那也许也是一种乐器。
像是笛声，却比那更圆润好听，仿佛天籁，从被海水淹没的高架路下穿过。

所有人都被他吸引，视线在他身上，目不转睛。
他伸出手拉住我，让我和他一起站在鲸鱼上，就向着龙卷风的方向行驶过去了。

那是一条淡蓝色的，半透明的鲸鱼，如同玻璃烧制。
有巨大的脑袋和欢快的尾鳍，拍打着水面。

我们牵着手就这样进了龙卷风，飞到天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