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豹子狮子去接朵朵姐姐。朵朵说英语作文写跑题了。
“啥作文呀?”
“续写。”
“续写不是只要续下去就行吗?这都能给你写跑题?”
大家一起笑喷了。
后来发现,人家这篇文章不仅有前半段,还有题目和提示语的——
唉,那就对啦:出题人画了个框,续写者就算马行空,也不能跑出大天儿去。
人生却不然,是可以尽情跑题的,我以为。
就拿今晚的电影来说,主角飞行员“红猪”原本是个战斗英雄,结果变成了猪,这题跑得可真远。
不过有什么关系?
又胖又懒惰又粗鲁也没关系——迷人的熟龄女士在等着,聪明勇敢的妙龄少女崇拜着,就连敌人也边对打边佩服着。
只要心里有天有海:白浪滔天,白云怒卷,当中一架鲜红色的飞机——出没、掀起、劈开、刺破……
谁还比红猪更有资格给自己命题?谁又敢说他跑题呢?
我自己则可以为此提供一个毫不辉煌的例子。
若是按照爸爸的命题,我现在必定得是在北京,从事经济相关工作。
代代相传的老北京知青离了故土再回不去,那种愤懑、遗憾经年累月,在心里凿出一个洞——盼着女儿来补。
在山西长到18岁,爸爸严禁我学说山西话,话里不小心带出点儿山西味儿来,都会被说一顿。
在爸爸心里,一口纯正的北京口音是标志,是根儿,也是指望。
从小在我耳边念叨:大学一定要考回北京去!一定要念爸爸念的商科,学经济!
这种高强度输入的效果很明显:
我从小就暗自发誓:绝不去北京,绝不说北京话,绝不学商科。
幸好爸爸只是感慨、嗟叹,并不逼我。
高三毕业,我豪情万丈地跑了题:读师范,当老师,做我从小渴望的事去!
紧紧扣着这个题目写,焉知不是一篇好文章?
细节充实、情感饱满,主题又鲜明,一辈子也写不尽啊!
花枝春满,天心月圆,二十年来天天都是好日子,二十年后更渐渐踱入佳境……
谁知文章写到这时还能跑题:改行当心理咨询师,一切从头学起。
好像就是不能让自己顺顺溜溜一辈子——
不能依着别人命题,乖乖写别人想看的作文,哪怕那人是我爸;
不能依着惯性成文,安稳写自己写熟练了的作文,尽管那是我选择和我喜欢的。
是不是所有的跑题都源自贪心呢?
朵朵想尝试题目之外的引申:由种植谈到生死;而我,不想只过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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