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但是有这么一群人,我们不聚不散。
读《瓦尔登湖》时,梭罗在一个林子里让自己一无所有,重新开始审视自己和物的关系,尽力去利用最少的资源去生存,以此让自己去活得洒脱自然。但是我却不止一次的觉得让他超然物外的不是人与物的关系精简,而是人与人,是他的独居,也许人本来生而孤独。
从这里想开去,其实我们大量的精力都是用来经营我们与其他人的关系,出现了私有制,出现别人有而我没有的物,于是也就出现了我们开始我对需求之外物的追求,从需求到奢靡,可以说我们与物的关系变得复杂最后让一个思想家开始思考极简主义也是我们与其他人的关系。
但是我们却从来不能从人与人的关系中脱离出去,虽然我们可能生而孤独。
已知的巨大成本和未知的巨大收益,让人际关系变成一种赌博,如果我的本钱少,胆量还小,我只敢小心翼翼的保持着与其他人的距离,投注最少的感情,因为输不起。
却有那么一群人,你由于某些不可抗的原因必须要在一段时期内花大量的时间与他相处,你的本早早就投在了里面。一天一点点,最后收益非常惊人,感谢伟大的全日制教育,聚集了一群叫同学的人。
我们可能离了学校,再难相聚,可是不聚也散不了。到了结婚的时候,还是会从张三手里偶然得到李四的电话,本来再无联系,份子还是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上一份,然后默默计划着等老子办事的时候再给他收回来,到时候物价一涨,哥们儿还是赚了。
其实有时候我总觉得同学的关系很奇妙,进了社会,再去建立这样的关系总是觉得不伦不类,可能再难有一群人日日相对而没有利益瓜葛了。并不是觉得其他关系世故,只是觉得同学的关系有着别样的味道。
我幸运有几个学生时期的老友,我们不常联系,甚至我老婆都觉得这人谁呀,没听你说过呀。可是多年未见,只字未提的这些同学再见之时,却也没有分散的感觉,可能我们一起的回忆太多,而学生时代的我们共同的轨迹决定了我们即便离开了原来的路还是走在同样的方向上。而就算是那时穿着破校服随时睡眠不足的你现今西装革履容光焕发,从我的眼里依然能看见当时的模样,就是这样,让这种关系变得特别,变得难以复制。
我现在讲起来某某的风流事,某某对某某的暗恋,某某打架的传奇,某某表白的悲剧还是滔滔不绝。原来正是这些人撑起了我的回忆,那又怎么散?
我有低血糖摔破眉毛被抬到校医室过,有被神队友吹擂公斤级喝得自己傻逼过,有放假自己喝得起不来左搀右扶回家过,有喝进ICU被同学轮值照顾过,好吧,我喝酒应该被很多人抬过,有点沉,辛苦各位了,承蒙各位照顾,后来再没敢麻烦其他人。
很多故事的主角后面我们也再无联系,也很难知道近况如何了,不知道是不是又在某处抬着其他人,不知道比我重还是比我轻,也不知道被抬的这个人是不是和我一样心存感激,还是仅仅觉得你个新兵蛋子,老子喝多了不就是你没挡好酒,服侍我不是你分内的事。
写这么个鬼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是那天多年未见的老同学给我的感触,也可能是《瓦尔登湖》看得我神志不清了,总之不是因为我要通过张三要李四的号码发请帖,这事我不干,我想告诉那些鲜有联系的老同学,我们不聚但不散,有事你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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