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愈后最初的一阵子,是一段莫名的暗涌式的亢奋期。平缓回常态的情绪之后紧接着就是一段空兀的没着没落的迷茫期。
所以一个人的精神节拍与思维步调相脱离的时候,真是怎么着都不奇怪—当局者自己都得过且过。
人的惯性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身的麻木。
之前病况中持续的放疗+药物递增中,情绪的影响也是同比例在加剧。迄今为止也只记得每天早上用药半小时以内就会心里闷闷的堵堵的,接下来的每个一整天对外界就是机械式完成手头工作、工作以外的任何人与事皆无感无耐心以及容易怒或者及其钻牛角尖。粗略统计一礼拜不高兴的情绪出现的次数比我平常一年的次数都多,毫不夸张。
而身处其中浑然不觉,以为一切如常。
病愈停药初期,情绪不过是逐渐恢复真正的日常状态,但是对于自己之前4个月的病期情绪而言,情绪点无疑是拉高到一个异常轻松愉悦甚至亢奋的状态,常常一天无端的开心下来,反倒疲倦,依然不知缘由。
药物只是个诱因,没有任何一种诱因是无可抗衡的,当一个人笃定地以此为说辞的时候,也是在笃定地宣布自己的精神调节完败。
比如我。
心理自我战胜与否的鸡汤刚需?并不是。
本质上,不外乎是个由精神与肉体共同组成的人,当肉体遭遇了一次毁坏性修复的时候,过程中所并发出来的负能量,精神能否同步调整得足以将它们稀释掉并得以让生活依然快乐地继续,还是,精神在这个瓶颈期被这些负能量稀释得淡薄一片。
很明显我并不在前者。
战胜病魔的是不断调整的治疗方案,以及牛高马大足以承载药效的我的肉躯。精神上的内心强大这一part我华丽丽地fail掉了。
当然我今天能敲下这样的自我剖析,已然渡过了低谷期麻木期以及修塑调整期。
现在再看到「脑肿瘤」这个词,心里一点儿涟漪都没有;近几个月屡屡被外界感叹得加紧减肥啊为什么好好的姑娘这么胖…的时候也不想提及缘由,伤疤结痂还需要时间,何况现在这么大的工程。说再多不如本份做着。
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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