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许其实并不老,至今年虚岁也还不到四十岁,也不知他的大名,只听到工友们喊他老许,从此,他便在大伙儿的印象中是个老人儿了。
老许中等个儿,方脸,浓眉大眼,厚嘴唇。小时候常听老前辈们说,厚嘴唇的人心都不坏。初见这老许,面善,给人感觉是一老好人。
他从不多言多语,每回过来小店,拿着一瓶啤酒独自一人坐在靠墙根儿的小方桌处就着一碟榨菜丝自斟自饮,偶有一两个熟人过来了,他也就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有时候我这边一忙起来,也顾不上瞅他几眼,他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我一概不知。
可就这样一个木讷的人,今年疫情一解封,他便在工作之余发了疯似地到处揽活儿。他先后去过废品站搬运垃圾、去物流公司打包,去货栈卸货……五花八门的工作都揽着做。大热的天,他每天都是汗流浃背的来到我小店买一瓶水,拧开盖子就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
今年夏天,有阵子气温奇高,在这样酷暑难耐的大热天里,谁还愿意顶着烈日去送外卖?甚至去货栈卸货呢?可老许却一连几天都去了。我不禁纳了闷,这老许莫不是家里遇到难事儿了?亦或是负担太重了?有妻儿老小一大家子人要养的吧?我在心里暗自揣摩着。
一天,老许的老乡(跟老许同村的,又是一个工厂的同事)告诉我说,老许家里就一老父亲,母亲是外地人,在他好小的时候就跟别人跑了。他一没兄弟姐妹,二没叔侄大伯,至今单身。
就在前年,刚进厂没多久,认识一女的,据说那女的在老家已结过婚,育有一女,与她男人关系不好才跑出来打工,偶然机会认识了老许。
也不知老许是想女人心切,还是那女人有独特魅力,从此,老许像变了个人似的,身兼多职,拼命赚钱,赚的钱连同工资卡都交给女人看管。
刚刚交往半年,那女人就每隔几月跟老许说要回家看女儿,或者说回去跟自己的男人提离婚的事。几乎每次的理由就这两样,老许也奇了怪,回回信以为真,有时候还亲力亲为,忙前忙后,迎来送往。
她人前人后也不忌讳,对老许以老公相称,这老许像是灌了迷魂汤,对她那是百依百顺,言听计从。
同那女人交往两年多来,她,在外人看来是故伎重演千百回......老许且对此毋庸置疑,依然默默无闻的早出晚归,拼命赚钱给女人花。
时间久了,七嘴八舌的人多起来,总有些戳心的话飞到那男人耳朵里,但他还是心满意足的、掏心掏肺的对这位女人,宛如捡到了一块稀世的珍宝。
可是,后面这一年多,女人回去后再未返回来,只隔三差五给打打电话,面都未露。
听他老乡说,其实老许跟那女人至今连手都未拉几回,俩人也并没住在一起。可就奇了怪,他竟这样死心塌地的为那女人守候着。
很多知根知底的工友劝他,说那女人就是个骗子,是欺骗感情的老手。老许,你就是在替别人养娃。他们叫老许要回自己的工资卡 ,或者直接报警。每每此时老许也有点动摇 ,可都被女人电话中的吻侬耳语,迷得不知所云。工友们都说这老许也真是傻到家了,挣钱替别人养娃只换得女人几句花言巧语。
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女的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 ,也不知她于心何忍。
听到此事,我不禁要问,女人啊,女人!你何必要用谎言去欺骗痴了心的人?倘若你确实有难言之隐,也不该这么拖泥带水,不明不白的处理感情之事,对孩子,对家庭不公,更对不起对你一腔真情的老许。你要知道,欠的“债”迟早是要还的,飞蛾扑火,谁之过?
然而我又想,也许,这世上,唯独骗不了的是自己的心,不是你情,也非我愿。女人给到老许的或许在精神层面一种力量,让他为之有了奋斗的方向也未尝不可。
于是乎,我也在想,这段情值不值得,答案只在老许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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