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之际,望天公作美,收获满满的粮食。
想象着家乡金灿灿的玉米已经摊在大马路上了,塑料的大棚也搭在路边,小狗会眯起眼睛趴在棚角,恬静地引一尾阳光把时间抛弄着。
人们每天日出起日落息,辛苦忙碌地扒玉米,打玉米粒、晒玉米、筛玉米,妇女们虽围着头巾,但一整天下来还是布满一脸灰尘和玉米须。
但是都高兴,这是硕果累累,可换作吃食的金银。
犹记少时的秋天家墙外会收堆一小山的玉米,每个晚上我与爸爸妈妈点着门外的灯一起扒玉米的场景。暗黄的灯光晕染了门前的一小部分,几只飞蛾绕着灯泡扑棱着旋转。
要把玉米衣从玉米身上扒下来并非易事,先要拿一根筷子从须顶处戳开紧裹着玉米的厚厚的衣口。戳开那道口子,就可以用手扒开它整身的行头,便宜的可以分两半扒开,着顽固而厚重外衣的玉米就要分几次扒,我给它们的衣服起了好多名字,易扒开的我就说这只玉米穿了纱裙,不易扒开的这只玉米就穿了棉军衣……
偶尔会扒到钻进玉米里啃食的肉虫子,有时是看到它们的,它们的身体弯弯扭扭的,泛着透明的白;有时在无意间触摸到它们,冰冰又软软的,顿感一阵荒凉嘶的一声蹿进心脏。我害怕它们,常连带着此玉米一起扔到大门边缘去。这时候爸爸妈妈就会捡起来去扒开它。
我扒累了,就进屋看电视。而爸爸妈妈还在扒,他们带着手套,坐得笔直,一弯腰一拱手,一个接一个的玉米赤身裸体的又堆到了一起……
经年已去,我希望不要扒玉米,不要不声不响地看到他们脸上的皱纹频起,不要在应允我任性地跟随我自己的心的时候苦累到身体组织整夜的疼痛……
可是我好担心我会无能为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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