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正月初五（续）

丁晓亮只好拿起电话，走进厨房，拨了回去。

 “为什么挂我电话，赶紧给我滚回来！”接通后，爸爸在电话那边怒吼道。丁晓亮也很不高兴，但是这里不是跟爸爸争吵的地方，于是装作平静的回答道：“我这没事，马上回去了，拜拜。”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

走出厨房，他看见李小红还像刚才那个样子在桌子上躺着，但是很显然现在已经平静了很多，丁晓亮也已经恢复了理智，他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李小红起来坐在桌边，对丁晓亮说：“过来再抱抱我吧。”

丁晓亮坐过去坐在旁边，将李小红搂在怀里，准备再亲过去。这次李小红没有任何主动，只是睁大眼睛问丁晓亮：“你将来会考虑会省城来吗？”

丁晓亮停住了，看着李小红的眼睛，是那么明亮，清澈，充满期待，容不得丁晓亮说半句谎话。

“你将来会考虑来深圳吗？”丁晓亮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反问道。

李小红噗嗤一声笑了，笑得是那么可爱，“好啦，好啦，我们回家吧，你要记得常会来看看哦，回来记得找我。”李小红温柔地说，然后站起来整理自己的衣服，先把腰带系好，然后整理上身，“哎呀，你什么时候把我bra解开的！”李小红假装生气的说。

“就在刚刚啊。”

“我怎么没感觉到，哎哟，看不出来哦，丁同学你经验丰富，作案手法老练啊。”

“……哪有，对不起啊。”丁晓亮涨的脸通红。

“对不起啥呀，我又没怪你。不过我要重新系一下，你把脸转过去！”

“我去上厕所。”丁晓亮赶紧找个借口钻到厕所里面。

两个人把房间恢复原样，锁上门，提着垃圾扔到楼下的垃圾站。外面格外的冷，丁晓亮冻得上下牙不停地打架。

“你看，下雪了！”李小红说。

“是啊。”丁晓亮这才注意到空气中晶莹剔透的雪花，在远处路灯的照射下，折射着微弱的光芒。雪花很小，雪花落到地面就被风无情的卷走，不知所踪。

李小红伸手接着落下来的小雪花，开心地说：“今年冬天雪特别少，这好像是入冬第二场吧，可惜啊，明天你要是不走，我们可以打雪仗了。”

“是啊，今晚要是下大雪，明天航班取消了，我们确实可以一起打雪仗。”丁晓亮说。

“啊，对哦，那还是希望这雪不要下大，不要误了你的航班。”李小红说完上了车，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丁晓亮感觉李小红心事重重，想问又不知道当不当问。

车子到了丁晓亮家楼下。

“我走了啊，明天早上见？”丁晓亮说完准备下车。

“等下。”

“嗯？”

李小红好像憋着很难启齿的话，正在努力的说出来，丁晓亮转过身来，耐心地等待着。

“其实我想说，今天晚上这事，我不是跟每个男的都这样的，我不是那种……人。”李小红终于鼓起勇气说。

“嗯，我知道。”丁晓亮用充满安慰和理解的语气说。

“你真的懂我的意思了？”李小红确认道。

“嗯，我懂了。”丁晓亮重重地点了点头。

李小红这才如释重负，说：“你走吧。”

丁晓亮下了车，转身对车里的李小红挥手告别，他好像看见李小红哭了，但她马上关掉了车内的灯，丁晓亮再也看不清楚了。李小红也挥了挥手，开车走了。

丁晓亮看了看表，11：28分，又看了看自己家的窗户，灯依然亮着，丁晓亮深呼吸了几次，鼓起勇气，上楼去了。

丁晓亮用钥匙打开家门，发现爸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阿姨今天也回来了，也坐在客厅里。她看到丁晓亮回来，站起来说：“回来啦，吃饭没？饿不饿，我给你弄点吃的啊？”

“谢谢姨，我不饿，不用麻烦了。你今天怎么回来了？”丁晓亮问。

“你明天不是要走了嘛，我回来送送你。”阿姨说完看看丁晓亮的爸爸，又看看丁晓亮。

“谢谢姨。”丁晓亮说着微微欠了身以示感谢，然后继续说：“那个我东西还没收拾完，我得回房间收拾东西了。”说完向自己房间走去。

 “过来！坐下！”丁爸严厉地说，然后用遥控器关掉电视，顺手把遥控器扔在茶几上，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丁晓亮不情愿地来到客厅坐下，心里想起小时候考试考砸了或者违背父亲旨意被训斥的时候。

“老丁，有话好好说啊！”阿姨叮嘱完丁爸，就退出客厅回到了房间里。

“上哪儿了？”爸爸严肃地问。

“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跟关奇和常一茹在一起，他们知道我明天要走了，约我出来见个面，道个别。”

“我打电话都问了，人家说根本没见着你！”

“反正我也没出去干啥坏事！”丁晓亮愤愤不平地说。

“那到底干啥去了？不知能直接告诉我吗？为什么要撒谎？”

“我为什么要撒谎，那还不是你给逼的，我要是说实话，你能让我出去吗？”

“你这就是承认撒谎喽？开始骗你老子了，你行，在外面待几年，长本事了，学会跟我对着干了。”丁爸可能没料到丁晓亮这次会针锋相对，停顿了会，继续说：“我是你亲爸，管你那都是为了你好，晚上外面多乱，现在疫情又没过去，你去外面一跑一整天，大晚上不着家，不接电话，做的对吗？”

“爸，你做的对，我做的也没错，你这人太难沟通，你认准的事我跟你讲道理没用，说不到一块去。”

“怎么就没法跟我讲道理？跟我撒谎就对吗？你还当我是你爸吗，你尊重我吗？啊？”丁爸的情绪突然又上来了。

“你让我尊重你，那你尊重我吗？”丁晓亮也吼了起来。

“哎呀哎呀，有话好好说，大过年的咱家不吵架啊，老丁，我怎么跟你说的了，好好说话，心平气和地说话。”阿姨听到两人吵起来了，赶忙出来打圆场，他走到丁爸身边，继续说：“孩子这么久没回来了，就待这么两天，你们父子俩好好的啊。”

“我养了个白眼狼，给他拉扯这么大，供吃供穿供读书，我还养出错来了？儿子敢训老子了。在外面浪两年也不回家一趟，回来就天天不着家。”

“爸，你这么说我就不同意了，我怎么天天不着家了，我回来一共出了几次门。你怪我回来的少，那是我的问题吗？我工作多忙，现在疫情政策又严，回来一趟多麻烦。你跟阿姨俩退休在家，我说过多少次让你们去深圳玩，机票钱我出，你从来都不去，现在怪我回家回的少！”

“晓亮啊，这事不怪你爸，是我不想去，你那弟弟现在学习正忙，我主要是想留在这督促他学习，然后你爸看我不去，他也就不愿意去了，这事怪我，我以后多劝劝他，让他这个没事的老头子多去看看你。”阿姨赶紧说道。

“你别劝我，我不去！我看见他就闹心。”丁爸冲阿姨说：“你进屋里待着去。”

“我要看冬奥会，比赛要开始了，我进屋干嘛。”说着拿上遥控器重新打开了电视，电视里显示的还是刚才冬奥会的比赛直播。

“我去收拾东西去了。”丁晓亮说完也回了自己的房间，爸爸也没在说什么，只是闷闷地盯着电视屏幕。

进了房间，丁晓亮发微信问李小红是不是到家了，但是没有收到回复，丁晓亮有点担心，因为按说这么久，她应该到她妈妈家了。他担心出事，拨通了电话，李小红只是简单地说了句没事，就挂断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丁晓亮收到了李小红的微信，说她回省城的公寓了，明天就不来送他去机场了，让他自己打车，最后她祝丁晓亮一路平安。

丁晓亮看了半天，回复道：“好的，好好休息，今天多有冒犯，诚恳向你道歉。”后来没再收到回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