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风带着空气中的血腥气,慢慢飘散消去。黑漆漆的巷子里,几具尸体横七扭八的躺着。
雇佣兵握着刀,倚着墙慢慢滑下,坐在地上。
对面好像来了一个什么人。轻快的脚步声,踏过地上尸体发出的骨头碎裂声,让奈布的精神又一次紧绷。但是这有什么用呢,他的力气已经无法支撑着他再次站起来了,只能听着脚步声渐渐接近,然后在自己面前停下。
“真狼狈啊,奈布。”
熟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但细听却有些讽刺。
视野渐渐模糊。奈布苦笑一声,吐出那人的名字。
“伊莱。”
奈布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躺在基地的病床上。
“呦,我们大难不死的雇佣兵醒了?”讽刺的女声传来。奈布想翻个身,却被背上的伤口疼的呲牙咧嘴。刚刚结痂的伤口被这一大幅度的牵动裂开了,鲜血染到了刚刚换好的绷带上。
”嘶……疼疼疼……”
“现在知道疼了?”艾米丽抱着手站在奈布床前。“受那么多伤还不撤退。威廉把你带回来的时候我们还都以为你死了呢。“
”啧……“
奈布再次小心翼翼的翻身想要下床,却被艾米丽的一声呵斥吓得缩了回去。
”别动,伤口会裂开的。“
奈布只的乖乖躺回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看。
”你见到他了?“
特蕾西坐在床边上削着一个苹果。苹果红色的表皮被悉数削去,留下奶黄色的果肉。
”嗯。“
奈布点点头。
从庄园中逃出来已经三年了。明明一起逃出来了,逃出来后,伊莱却没了踪迹。奈布找了三年,却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觅到。今天的相见,算是一个暗示……吧。
“啊,你不会出现幻象了吧。”特蕾西把苹果切好块放在盘里,拿刀子插起一块递给奈布,“给,吃吗。”
“谢了,特‘羸’西。”奈布接过刀子,特意把‘羸’的尾音拖得很长,显然在为特蕾西不相信他而感到不满。
特蕾西的嘴角抽搐着,干脆把装苹果的盘子端到奈布够不到的地方。
“我走了。”
“别啊大哥!我错了!”
特蕾西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
“切,小肚鸡肠。”
特蕾西走出去后,奈布小声的嘟囔一句,然后一口吃掉苹果。
……淦,刀尖扎破舌头了。
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字母,奈布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按下回车,发送邮件。
伊莱消失后的每个星期,奈布都会给伊莱写信。他相信,伊莱一定会看见的。
尽管现在还是一封回信没收到。
啧,管他呢。
“总算!”
经过艾米丽一个月的“治疗”,奈布总算是被批准出院了。看着外面久违的景色,奈布的心里无比舒畅。我在这五行山下压了八百年总算出来了
这次看来特蕾西是真生气了,自从上一次以来特蕾西就没再去看过他。要去给特蕾西道个歉。奈布这么想。
推开特蕾西家的房门,奈布先是被门口一个大大的人偶头吓了一跳,差点被绊倒。
“你来了。”
特蕾西家里的墙上挂满了钟表。大的,小的,不同形状的。但是都在滴滴答答,有条不紊的走着,严谨,容不得一丝错误。钟表下是一排排的人偶,表情没有一丝生机。特蕾西坐在房间中央,修理着其中一个人偶。工具散落了一地。
特蕾西在研究时很讨厌被人打扰,所以奈布只是很小心的走了过去,顺便帮特蕾西收拾了一下散落的工具,最后坐到了一个箱子上。
不一会特蕾西的工作像是告一段落了。她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坐到奈布旁边。
“特蕾西,我……”
“你来的正好。”特蕾西从箱子里拿出一瓶水喝了一口,“还没问你呢,你是真的看见伊莱了?”
“那当然。”
奈布笃定的回答。
“那除了邮件之外,你不知道伊莱其他的联系方式吗?”
奈布摇摇头。
“我前两天,收到了伊莱的役鸟送来的信。”
奈布猛的站起来,吓了特蕾西一跳。
“你你你你你你先别激动,这封信是伊莱以前写的,他有占卜的能力。”
“哦。”
奈布又猛地坐下。
“喂喂,态度转变太快了吧。”特蕾西摆摆手,“话说,你和伊莱到底什么关系。”
“……”奈布迟疑了一下。
“……我喜欢他。”
“哈!”
特蕾西一偏身,一不小心从箱子上摔了下来。但是特蕾西并没有管,而是用因为震惊而有点颤抖得手指着奈布。“卧槽,奈布你藏挺深啊,我居然一直没看出来。”
“……反应至于这么大吗。”奈布站起身,走到门前,“我先走了啊。”
“慢着慢着!上次帮你修的护肘!不要了啊。”特蕾西站起身,走到另一个房间去拿护肘。
“给,再弄坏不修了。”特蕾西把护肘往奈布怀里一塞。
“谢谢谢谢谢,您老可真是个大好人。”奈布拉开门走出去。
“啊,对了奈布。”特蕾西犹豫了一下,“你有没有想过……伊莱他根本就没逃出来呢?”
奈布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怎么会呢,走了啊。”
门咔哒一声关上了。
奈布又开始接任务了。
在杀死最后一个人后,奈布轻松的甩了甩手腕。一偏头,看见了伊莱的役鸟。
“咕。”
伊莱的役鸟微微偏头,飞走了。
奈布紧跟役鸟。
在走了很久之后,役鸟停在了一个墓碑上。
……
…………
………………
奈布什么都想起来了。
奈布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三天了。
威廉去敲奈布的门。
“喂!奈布!是我。”
“特蕾西是对的。”
里面传来了这么一声回应。
“……什么?”
“伊莱他,根本就没逃出来啊。”
熬夜的孩子有刀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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