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鸡下蛋》
我家有只鸡,原本不为放家里下蛋,有人来买两升米,鸡便免费借给使用,下了蛋也算借的人。日子长了,大队长为了规范市场,便提出鸡蛋要上交一部分补充社会资源,连带终身责任制,好知道谁家蛋时间长了,变成了臭鸡蛋,谁家占了公公用地,下了蛋却不拿一二充公破坏市场规则。
于是我家这鸡也不随便借人了。
可来借鸡的人依旧很多,不借便拉个脸。还问,下了蛋充公时,我们能不能用买米的钱,去买几个蛋,垫给他们补给大队,而他们只愿意略出一二。为了买米,赚点塞牙缝的营生,我家借完鸡了,也送了蛋,算是有赔有赚,好歹门前总是络绎不绝。
后来,借鸡不买米的生面孔多了,为了日后能有个照应,鸡便借了,有的或是干脆借不了,大部分来的人大都冲着能帮他们垫几个鸡蛋来的,实在令人伤感。若鸡借了,让登记个去处,诚实的说个实在地方,不诚实的把鸡偷偷塞进别家的鸡窝,坏我家鸡的名声,搅的市场不安生。
我就问你,你借我家鸡下蛋,我家鸡不累吗?我家鸡借出去前不吃米吗?在你家下蛋了,你连把米都不买,凭什么,我给你施米又送蛋?凭什么我还得看你拉着个脸子?
《借鸡还鸡》
我家的鸡孵了蛋生出了很多小鸡,于是便把这小鸡送出去卖,日子久了有了些老客户。老客户先抱走鸡买了再付钱回来继续抓小鸡,一日日循环光景,有时难免为了鸡的大小成色和价格贵贱和来抓鸡的有些冲突,但买卖照旧。这样的日子重复了一年又一年,我家鸡也越来越多了,买鸡的顾客也越来越多,养鸡的成本越来越大,何况鸡还得每天进食。
于是,鸡的价格跟着饲料和米的价格和怎么个买法就有所活动,价格大家也接受。只是先抓鸡还是卖鸡了再来抓鸡这个好一阵磨嘴皮子。
市场为了规范,大队政策三天两头的变,一会要查鸡在生长时有没有受污染,一会又查鸡蛋又没有准时按规范送到生产队等等,大家不敢跟生产队计较,说什么便是什么。于是,把精力放在了我家鸡场,比如压低鸡的出售价格,再比如想把鸡抱抱回去下了蛋,再来还鸡。后来,鸡出去了些,但怎么也不见回来,于是我家农场改了政策,先把鸡的成本放下,在把鸡抱走,于是买鸡的颇有微词。他们不是不懂得这买卖的道理,只是理所当然觉得这鸡该他们先抱走,忘了鸡也得吃食才能长大,鸡食我家不生产。
后来,为了这鸡也有红了脸的,大概也都是因为鸡不借了得先买。
买卖原本不分彼此,借鸡还鸡也是信誉。大家都理解,就算有不合理的,也都能协商解决,毕竟生产队的规矩还三五天的大变呢。
可是有些人借了鸡不还,还怕我家鸡场诬赖他,于是整天提心吊胆,鸡也不买了,卖鸡的钱也先装着,万一要到生产队讨公道,好应对啊。这又是什么道理,我说借鸡的时候怎样的行,借多了鸡,有了更多的蛋和鸡,到不似从前那般爽快了。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个真的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鸡和蛋成就了一个怎么的你,你又要怎样继续自己的鸡蛋营生,树立自己的口碑和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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