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直子在四谷站下了电车,沿铁路边上的土堰往市谷方向走去。这是五月中旬一个周日的午后。早上“噼里啪啦”时停时下的雨,没到中午就完全止息了。低垂的阴沉沉的雨云,也似乎被南来风一扫而光,无影无踪了,鲜绿鲜绿的樱树叶随风摇曳,在阳光下闪闪烁烁。太阳光线已透出初夏的气息。擦肩而过的人都脱去毛衣和外套,有的搭在肩头,有的挽在臂上。在周日午后温暖阳光的爱抚下,每个人看上去都显得分外开心。土堰对面的网球场上,一个小伙子脱去衬衫,穿一条短裤挥舞球拍。只有并坐在长凳上的两位修女,依旧循规蹈矩地身着黑色的冬令制服,仿佛惟独她们四周没有夏天的阳光降临,但两人也还是一副心满意足的神态,享受着晒太阳聊天的乐趣。
走了十五分钟,背上渗出汗来。于是我脱去厚些的棉质衬衣,只穿圆领半袖衫。她把浅灰色运动衫的袖口挽到臂肘上。看上去洗过好多遍了,颜色褪得恰到好处。很久以前我也似乎见她穿过同样的衬衫,但记不确切,只是觉得而已。关于直子的事,当时确实记得不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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