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欲居九夷。或说:“陋,如之何?”子曰:“君子居之,何陋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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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弟子之一;夷:古时对少数民族的称呼,东方为夷、北方为狄、西方为戎,南方为蛮;陋:简、丑、见识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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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理学集大成者朱子说:东方之夷有九种(东方的少数民族有九种)。欲居之者(想要居住在那的人),亦乘桴浮海之意(也是乘桴船漂浮过海离开的想法)。君子所居则化(君子教化生民,学记里讲,君子化民成俗),何陋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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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语类里记载:有弟子问朱子:"子欲居九夷,使圣人居之,真有可变之理否?"朱子曰:"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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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问:"九夷,前辈或以箕子为证,谓朝鲜之类,是否?"曰:"此亦未见得。古者中国亦有夷、狄,如鲁有淮夷,周有伊雒之戎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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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问:"此章与'乘桴浮于海',莫是戏言否?"曰:"只是见道不行,偶然发此叹,非戏言也。"因言:"后世只管说当时人君不能用圣人,不知亦用不得。每国有世臣把住了,如何容外人来做!如鲁有三桓,齐有田氏,晋有六卿,比比皆然,如何容圣人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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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穆先生说:君子居之,何陋之有:若有外来君子居其地,即证其地非闭塞。孔子此答,亦与“浮海”章“无所取材”语风趣略同。若必谓孔子抱化夷为夏之志,则反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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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穆先生解说:夫子想居住到九夷去。有人说:“九夷闭塞,怎住下呀?”先生说:“有外面君子去住,那还称什么闭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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寓按:夫子之时代,按夫子的总结是礼崩乐坏的时代。周公制定礼乐到夫子时期大约经过了500年,诸侯割据,分封自治,华夏大一统已不复存在。夫子感叹世风日下,志在恢复礼乐,还天下一个安定歌舞升平的时代。华夏文明在于礼乐制度的建立,礼是规矩,乐是规矩的表现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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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时期诸侯相互征伐,土地兼并,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夫子提倡仁爱意在兼顾底层社会众生,包容友好,和睦相处,生生相惜。也曾努力周游列国,宣传主张,但不为所用。不得已感叹世衰,有乘桴浮于海之意,此章又提出欲居九夷,不是化夷为夏,仅是感叹而已。君子居何处都应该化民成俗,化民者使之为人也。人者仁也,亲亲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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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五伦,天地人间。不独自身存在,还有天地君亲师。礼者要遵天敬地,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忠,为人子止于孝,为人兄止于悌,与朋友交止于信。人世间大家的交往有了边界,社会群体的稳定和协就有了基础,我为人人,人人为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既有整体、又有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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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和而不同,周而不比,大同社会也就如此吧。社会的进步是未来人口越来越多,社会生产力越来越高,人们越来越富有,全体得到教育和教化。故而夫子说:庶之、富之、教之。君子之道无论在哪里都是大道可行。所以啊不存在简陋一说。君子居之,何陋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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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诗人刘禹锡写过千古名篇“陋室铭”,引喻这句话,自古以来高风亮节之士,义利兼顾,不得已而为之,舍利重义。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隐。孟子也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见微知著,有伊尹之志则为之,无伊尹之志则不为。上章也说道:“待贾而沽”!世间之事,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君子之道即要自强不息,又要厚德载物。顺势而为也是必要的。故而欲居九夷,“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居之又何妨?陋者非丑也,简而已!简单、简约、简洁,大道至简,简以济众,约以存博。其义深远,源远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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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了释迦心经里的一个主要人物,“舍利子”,舍去欲利是本义,子是尊称。心经是般若经的核心,是空宗的要义。观自在对舍利子说经,从名字上看得出,渡一切苦厄,五蕴(色、受、想、行、识)皆空,要舍去欲利作为前提而为,才可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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