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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与猪的法律问题

“梦”与猪的法律问题

作者: 我是太阳ham | 来源:发表于2020-06-17 15:47 被阅读0次

      老郭头走出村街向山道上弯时,看到宗婆子从山坡上下来,背箩里柴火中还插着一棵杯口大小的树杆,那是因为没有力气砍成段而只得整根拿回家再说。由于梢头树枝未及砍净显得头重脚轻,远看就象背上种了一棵移动的树。

      三春头,他在山上新垦了一小块地,虽然是难得的平地,但远离村庄且在山坳中,进出不便,只能种一些无须经常照看的植物,任由其生长。

      上次来时是顺着雨沟走进去的,相隔二个多月,已是藤蔓荆条覆盖难辨路径,背箩里的柴刀有了用途。现在他一手拿柴刀,一手握锄头。

      田地上倒不是杂草丛生,而是坑坑洼洼、狼藉一片,象被什么乱翻了一气!正当他撑着锄头喘息时,突然从旁边野蕉林窜出一个黑呼呼的家伙来,他本能地用锄头挡了过去,只见那活物吃疼嘶叫了一声,接着反转身疾速拱了过来,这下他看清了是头野猪,一时浑身一激!恐惧加愤怒汇聚到了锄头上,死命地砸了过去,不偏不倚正中脑门,顿时四脚乱蹬,上去又是几下才完事!

      这是一头未成年的雄性野猪,看样是被逐出族群单独活动的家伙,少说也有七八十斤。要知道,野猪可不时好惹的!今天万幸捡了个便宜。虽然地里的作物没有了收成,但有这头野猪足可抵偿!

   刚才虽是短暂使劲,却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稍事休息,思量着如何弄回去?但来了总要劳作一番再回去。这地块是没有必要再费劲了,但家里缺柴是当务之急!也是今天计划中必须要做的事。但这猪不能暴露在地里,得把它遮掩起来。至于如何弄回去,砍完柴再说。

      那猪身上的血红的发黑,眼睛却翻白地瞪着他,好像在对他说:“想吃我的肉?——没这么容易!”他看了一眼周遭,把它翻滚到茅草丛中。茅草虽高,其实是个低洼处,一下子竟滚落了一段距离,这样就不用担忧让人看见了。

      他在林中忙了个把时辰,就觉得时间很长了,心里惦记着那“猎物”,想着今年自家不用宰猪了。但眼下弄它回去是个问题!  

   现在,他决定先把树柴送回去,然后叫上人来。盘算着:“——少不得要两包烟、一瓶地瓜烧,外加猪下水。想想都心痛!决定只叫一人来帮忙。问题是叫谁呢?唉!先别想这么多,到家跟老婆子一说,虽说是‘妇人之见’,有时也就想法一致了。”

      为了牢靠,他又回到藏猪的地方再明确一下地点,想着再次来时天色暗了,免得难以找到。

      “哪去了呢?”——他已经找不到两小时前藏猪的地方了!

      那猪是不可能起死回生的,这是它那向上翻着的白眼告诉他的,自家杀年猪看到死猪都是翻着白眼的。也不可能被人偷走,那不是一只野兔拎了就能走的。

      “这就奇了怪了?白忙活了,‘妈妈的!’”这一急把从电影里阿Q的口头禅用上了。

      “真是活见鬼了,我该不是做梦吧?”他开始懊丧起来了!

      在确信难以找到后,嘴里就不断嘀咕着:“胜如做梦!胜如做梦!”

      眼见得太阳要落山,只得拖着双腿往村里走。心却留在了那藏猪的地方。想着走着,竟没有往家走,而是到了村中的剃头店门口。

      剃头店的位置实在是好,门前是一条很有年头的石驳水道,祖先定是看中这水道才在此繁衍生息的。水道虽不甚宽,往来却有一座平实的石桥。过桥是三开间的“周王祠”,紧挨着的是“双代店”。店门前有一副空荡荡的肉墩头。这里是郭村的“市中心”,是一早一晚说长道短、汇聚信息的地方。

      老郭头到了剃头店门前就驻了脚,潜意识中有一种要找人倾诉的冲动,否则就枉费了今天的遭遇,对不住那翻着白眼的猪!而心中的懊丧也难以消散。想着自己平时很少有能让人关注的地方。剃头店是村中心,这里是能引起别人注意的最好场所。

      这村子大都姓郭,剃头店老板却是他姓,村里都叫他“皮师傅”。他不知道百家姓中有没有“皮”姓?只见皮师傅手上还有活在做,说明他今天的生意是不错的。客人是一外地人,游客样,在不住嘴地问着一些地方意趣,虽说是难得的外来客,皮师傅更关心的是下一个生意,见到老郭头在门前站住了,就觉得有些奇怪?“这老郭头可是从来不来这里‘理发’的,都是舍近就远到别处‘剃头’的。”“剃头”价钱要比“理发”便宜一半。

      “不进来坐坐?”——上门总是客,皮师傅打着招呼。

      “活见鬼了!大清早做了一场梦!”老郭头没头没脑回了一句。这时的他已经少了些懊丧,倒有些为自己能这样没头没脑回答感到有了些满意,因为这样的方式易吊起人们对他的兴趣,由此可以引发话题。

      现在已是家家炊烟,不时有人到水道边洗刷。田间的人也陆续收工路过,这理发店还有外地人在理发,平时难得到此的老郭头在傍晚时分口中却在说“大清早做了一场梦”,这样的场景和内容任谁也不会错过的。不觉间就站了些人在问长问短。这时的老郭头就有了站在舞台上的感觉,他就开始绘声绘色地把上午遇到的事从头到尾讲述了一番。其中不乏添油加酱的成份,例如猪的大小,搏斗的过程,那版本易让人联想到武松打虎。

      人就怕自我感觉好,感觉一好就会洋洋洒洒从而说漏嘴。听的人就觉得内容有些虚,但又觉得老郭头平时不是个好吹的人,因此,听的人有三分信的,也有七分信的。其中有比别人更信的,那就是宗婆子。她可是亲眼见到他上山的。她的再现也是今天老郭头第二次见到她。

      其实最好的听众是自己的老婆子,只是经过在理发店门前的一番发挥后,谈兴已减弱,而懊丧的感觉象是做了一场梦,梦醒过后也就消散了。他简单地说了一下经过,老婆子当然没有丝毫的怀疑,看到他疲惫的样子,认为他是跟野猪搏斗后累的,就赶紧安排他吃饭歇息。

      这宗婆子去“双代店”,顺带听了老郭头的内容,回来就对郭二讲了,郭二摇头不信,说:“做他的‘大头梦!还是你在做梦?哪有这会事,这山上几多时间还能看到野猪?他一个人能打死一头大野猪?”宗婆子道:“你平时还说上山要当心猴子、野猪的,现在真有了你又不信,要不你自己去理发店问一下!”并说了早晨遇到老郭头上山的事,以加强事情的可信度。

      郭二见老婆子有些发急的样子,知道她不是开玩笑的人,不会无事找事,而那老郭头也不是瞎说八说的人,看样子是有来源的。就改变了口气:“哪你的意思是……?”

      “赶紧趁着天色去看看,说不定碰上了呢?再一,还有一些柴火可以顺带拿回来。”宗婆子说。

      这郭二顿了顿,想到一头野猪的代价,冲劲就上来了,但嘴上还在说:“你刚才还很肯定的,这会又说去拿柴火?”说完不等她回嘴就径自往外走,宗婆子在后面嚷道:“空手怎么去?”——于是俩人带了杠担绳索还备了电筒上了山。

      白天的折腾和懊丧,晚上就乱梦颠倒,老郭头竟续了白日的场景,梦见了宗婆子背树枝的样子,还清楚地梦到她带了郭二把猪杠了回去。回想起来这梦境还是有出处的:一是宗婆子是看到他上山的;二是在理发店叙述经过时,自己的眼睛曾与宗婆子对视了一下,那可是比其他人更关注的眼神。

      今天老郭头路过郭二家门前时就多了份心思,趁没有人时就神经质地从门缝里看了一眼郭二家的园子,这一看,他的头晕丝了一下!就狠狠地拧了一把自己:“这不是在做梦吧?——非时非节,这郭二家大白天关了大门,竟挂了一口猪在房沿下!这不正是自己的那头猪么?”一时低沉的情绪给鼓动了起来,门缝偷窥变成了理直气壮的打门。只听里面一阵乱,过了一会宗婆子隔门说:

      “干嘛、干嘛?杀来啦!”

      “把猪还我!”老郭头开口直奔主题。

      “什么还你猪?你在做梦吧!凭什么给你?”园里回答到。

      “你这猪是从哪里来的?说来听听!”园外不依不饶。

      “我家山上打的,关你什么事?”园内抵赖着。

      老郭头一听到“山上打的”就来劲了,更有了底。就用力踹了一脚大门,嘴上同时说:“好你个郭二小,你等着!”

      其实他那一脚踢门后有些心虚,因为至此郭二未出面,那一脚别把他给踢出来了,动起手来,他比自己年轻十多岁,自己肯定是下风。

      ……

      这就到了村委会,村委会干部听到的内容事事处处“梦不梦”的就让他找“调委会”去。

      这调委会统共两个人,一个是主任,原先在街道司法办工作,到了年纪就到这郭村发挥余热来了。另一个是小年青,虽说是学法律的,司法考试二次都未过关,且分数差距还大,信心受挫,但如果不走司法考试这条路,就胜如没有专业,真正是“一无用处是学法”。眼见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人家介绍对象总不能说没有工作单位吧,而这“调解委员会”在山村里也算是坐办公室的,就一面复习,一面做些实务。当他在接触当事人时,会把“调委会”比作“派出所”的地位或性质。解释“‘调委会’是代表司法局的。”同时做出随时会回到“上面”工作的样子,仿佛自己现在只是在“蹲点”一样。这样的神态多少有些在倒逼自己:“‘背水一战’!——第三次司法考试必须过关!”

      由于有系统的法律基础功底,加上二年的司法考试,无论理论还是实务都显专业!因此前来要求解决问题的,也都尊称为“庄律师”。这样叫顺了后,他自己都觉得是迟早的事。有时还觉得自己处理实务的能力不输城里的律师,因为城里律师轧堆,业务来源少。   

                                                              这郭村在民国年间称为“谷城”,这“城”可不是虚的,曾经“城”有四门。只是后来嫌名字土气而用了现在的名称。说明那时不啻是粮食丰足的所在,能被称之为城的地方,可见当时的气势。

      庄律师今天手头没有多少急事,对这样的“案由”很感兴趣,想着如果做成案例是容易引起公众效应的。因此一开始就耐心地听、仔细地做着笔录,但不时听到“梦不梦”地就觉得有些晕,于是他就果断地煞住了他话头,抓住要点提问起来:

      问:你如何证明郭二家的猪就是你打的野猪?

      答:明明是我的猪,怎么会是他家的(猪)?

      问:你说是你的,他说是他的,得有证据!

      老郭头接着说:“我的证据很多,昨天理发店听我讲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不信你可以去调查。”这一说法又是个“无厘头”的说法!庄律师本来想用“‘我只坐堂问案’‘谁主张、谁举证’”来说教的,但觉得过于专业无疑于“对牛弹琴”。

  不到半个小时,就失去了耐心,从快速记录到停下了笔,思想也叉到其他事情上去了。

      老郭头也感觉到了他的不耐烦,想着可能是自己的证据不足,但转念又想到了晚上梦见宗婆子和郭二偷走了自己的猪,就把这也说了出来。这时的庄律师不便赶走他,就用完全忽视他存在的方式:——翻弄其他材料来下“逐客令”。

    老郭头心里就有些急,自己可是“原告”!这一急到了嘴边成了反问句:“你倒是问问他郭二,他是如何打的野猪?用的是什么工具?几点打的?为何我在理发店讲完他就上山?”

      这几句提问话是有道理的,如果是开庭,庄律师也会这样提问的。只不过现在不能表示赞同,否则结束不了这次“来访”。

      按照规定,凡是上门请求调解的,都必须有记录。今天仅有老郭头单方来,而且所述全无依据,听上去有道理,但那都是“事实证据”,不属于“法律意义上的证据”。庄律师想到自己手头证据充分的事都来不及处理,“梦不梦”的事如何处理?看样子这老郭头是不会罢休的,同时考虑到如果矛盾激化发生后果,或因自己拒绝“来访接谈”遭到投诉就麻烦了!于是心里就有了找一下郭二的计划。

      为了安抚老郭头,也是为了“业绩”所需,抽出一张表格填写了起来,一开始就觉得这“案由”难填!由于老郭头事事处处提到“猪”与“梦”,案由就写了“梦猪案”。最后让老郭头在“来访人”处签了名。而老郭头对能让自己签名多少有了“公家”受理了宽慰。

      郭二是“请来”的“被告”,不像昨天老郭头是自己找上门的“原告”。这被“请来”的较之“找上门”的底气明显不足!

      问:你那猪是从哪里来的?

      答:山上打的。

      还好,这郭二没有说自家喂养的,如果说成是喂养的又要费一番口舌。此前他已经作了一番了解,郭二家是不养猪的。

      问:几点打的?

      答:(沉默不语)

      问:用什么打的?

      答:反正是我自己打的。

      这最后一句已经属于抵赖了。这庄律师的本意还是想把事情调和掉,感觉猪应该是老郭头的,但没有证据;而猪虽然在郭二手上,估计从“时间、地点、工具、手段、旁证等要件上同样不能采信。虽然这样,这猪在他手上是占了主动权的,如想调解结案,“既得利益者”作出让步才是解决之道。

      于是他就把昨晚设想好的提问搬了出来,首先是从打猪的工具上着手,并有意无意地让郭二以为老郭头打猪的锄头还保存着原样,一是有血迹;二是猪身上的着力部位与工具相对应,并告诫道:“如果你毁灭证据,要承担‘持有证据者拒不提供推定不利原则’的后果!”这就把郭二可能回去赶紧把猪清理掉的可能性也给堵住了。

      这郭二从未经过这阵势,毕竟心虚,就开始玩起了沉默不语,思想“你记录我就不回答、不说话。”

      “你确定野猪是你打死的,而不是别人?”庄律师开始欲擒故纵。

      “当然是我打的,否则怎么会在我手上,而别人却找不到?”郭二觉得这个问题很好回答。

      “你知道野猪属于国家几级保护动物?”庄律师拿出了“杀手锏”。并宣读了该要承担的法律责任,当讲到依法要拘留和巨额罚款时,这郭二开始坐不住了,他可是没有想到打野猪会触犯法律,但到了嘴边的话却是:“他找不到,我费了很大劲才拿回来的,怎么不是我的呢?”

      “我今天不关心猪是谁的,关心的是野猪是谁打的?谁作的案?也就是一旦报案后由谁承担法律责任!”

      “他打的难道不要承担责任,我捡的倒要承担责任?”郭二已经开始间接承认猪不是他的了,已经回到“捡”的说法上了。

      “你看老郭头田里给扒的,又是在他生命遇到危险时才反击的,这跟故意伤害野生动物是不一样的!而你是在他藏匿后偷偷地扛回家的,你知道这‘偷偷地’性质吗?”

      郭二听到如果是自己打的就要承担法律责任,即使不是自己打的,但偷偷拿回家也违法,就觉得这事做的不值得,心里就没有了底,就托出昨晚与宗婆子商议到的方案,“——愿意给半扇猪。”并明确表态:“野猪不是他郭二打的,他只是捡了回来而已。”

      庄律师见已经达到计划中调解目的,就佯装说:“这要征得老郭头的同意。”为了避免郭二反悔,又加重了口气说:“如果调查下来是你打的就不用调解,案件往上一报你等着处理结果!如果确实不是你打的,而是老郭头防卫所打,而你因为花费了力气帮他拿了回来需要报酬,则还得费口舌做通老郭头的工作才行!”

      话已至此,郭二赶紧拜托“庄律师多做做工作。”庄律师适时地把记录的内容让郭二签了名、摁了指印,固定了证据。让他回家等待消息。

      农村的纠纷大多是在“各打三十大板”中处理掉的,而且这件事只能“背靠背”地处理,不能让他们觌面。庄律师对调和这案件已有了充分的把握,想着:“你老郭头又如何证明是在野猪伤害你时打死它的?这同样没有证据,同样可以适用动物保护法作为杠杆作用,从而让他接受调解。”

      至此,庄律师仿佛看到案件结束后双方对自己夸赞的样子,还想到司法考试虽未过关,认为那并不代表真正的水平。这件“梦猪案”的法律问题自己处理起来可是游刃有余,由此平添了许多信心!

作者:毛正华

202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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