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
有时 无关痛痒
有时 一时性起
———— 张小耳
原来，什么都不能长久。
Chapter 1·默契。
一天里
拿时间作筹码
一颗心
延续梦里的你
“我生病了。”
先生发完了这条短信，就关掉手机屏幕所亮起的微弱的光。转过身，贴靠在透明的落地窗面，望着眼前这整座雨浇不息、风吹不灭的城市。
在不久前，他在自己朋友圈看到一条心理选择题。
“365天，你是否常在凌晨两点之前无法入睡？”
他选择了是。答案却出人意料。
“恭喜你，生病了。”
先生想笑，可扬起的嘴角还是恢复了原样。
因为他，的确生病了。从一年前有雨的夜开始，他学会了失眠。
每当黑夜来临时，先生曾连续几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闭上眼睛，放慢呼吸，以为这样便可以睡着。
然而，他好像白日的光，总是不被梦乡接纳。
于是，先生尝试在黑夜里打发无聊，寻找自己的猎物，相识了她。
他问：“你让我靠近你吗？”
她回：“你会喜欢上我吗？”
同一刻，他们互答：Ｎo。
当晚，他和她添加了彼此所有的联系方式。QQ、微信、电话……。像所有现实的朋友一样聊天，就差站在彼此眼里，面对面对话。
第二天，他在自己阳台的落地窗面上换了一张新的书签。
换一张脸。
洗心革面。
今夜先生又失眠了。雨嘀嗒掉，飘进了他的双耳。但唯一不同的是，今天是他和她交往的第一天。
“今晚的雨，真像一年前与你相识的那晚。”他心里想着。
这时手机屏幕又亮了，她发来的简讯。
“宝贝，好好照顾自己。”
简单的几字，冰冷得像藏在冬天里的啤酒。
Chapter ２·交换。
鱼
潜在透明的水底
云
浮在深蓝的天际
I haven't ever really found a place that I call home
I never stick around quite long enough to make it
I apologize that once again I'm not in love
……
Life For Rent，一颗心除了死，到底还要漂泊多久才能停下找寻？
一年的时间，先生和她在网络上不咸不淡地聊着。不常联系，却在各自悲喜时第一刻想起。
他记得，
她城市掉落的第一片秋叶的样子；
他记得，
她花一月工资买的百褶裙的颜色；
他记得，
她在夜里与寂寞为伍哭笑的声音。
……
还有的，他都记不清了。
而自己呢——
转凉时，
邮寄一件用心挑选的黑色毛衣；
无聊时，
给她讲生活无意撞见的小笑话；
想念时，
有一搭没一搭的找借口接近她。
……
除开与她在一起生活的琐碎，他印象最深的是她说的一个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
有一个小女孩拥有一个很奇怪的名字，灾。
她没有朋友，没有爱人，没有孩子。
从出生到现在，她已经忘了自己走过多少冬夏。
她像一只红色的苹果，烂在枝头。
无人采摘。无人问津。
她以为，她会一直这样下去，孤独终老。
直到有一天，出现了一个小男孩，澈。
干净的风，在吹拂晾在院墙的湿答答的衣服。
慢慢地，慢慢地……
女孩忧愁的面容舒展开来，像沙漠里的长出了绿洲。
她和他成为了好的朋友。
他问：“后来呢？”
她回：“惶惶不可终日。”
先生一直记得这个故事，而结局是她不愿告知的。
对于他来说，她就像鱼游的水，没有固定的形态。就像云旁的天，漫无边际。
患得患失，无法完全占有。
Chapter ３·再见。
风起了
沙成了泪的说客
灯关了
捂住疯狂的沉默
第二天早上。他，联系不上她。
电话关机、QQ离线、微信留言不回……
夜晚，先生在空荡的房间里辗转反侧。想念，像草原上肆意生长的野草，日子越久，越茂密。最后，缠绕着他的脖子，令他窒息。
“如果哪一天我走了，你会像马达那样找我吗？”
“会啊！”
“会一直找我吗？”
“会。”
“会一直找到死吗？”
“会。”
“你撒谎。”
这段对白是她曾告诉先生的，来自电影《苏州河》。
她说，大多男人觉得女人真烦，明知道还是要不停的问。可是对于大多数女人来说，另一个人亲口说出来的答案，比什么都重要。或许，包括生命。
第三天，先生收到一条她发来的信息。
我会等，
一个喜欢的人说喜欢我。
然后让自己喜欢他。
可我却已不是，
当初我喜欢的自己。
离开电脑，先生转过身，又贴靠在透明的落地窗面，望着眼前这座灯火通明的城市。
爱开始，她问他。
“爱一场，回到原来位置。可能吗？”
“不会。”
后来，每当黑夜来临时，先生依然在黑夜寻找着自己的猎物。但对于失眠的人来说，一年之久所发生的种种，无法转移、遗弃。
有时候网络和生活就是交叉的路口。选择不一样，发生的故事也不同。
如果你要问，哪一个是真实的模样？那该是正走在经历路上的人。
就这样吧，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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