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

太原这座城

岁月流逝，只剩故事可以讲述。

城市辗转，但有亲情滋润心田。

太原这座城市，留给我带疤的记忆，如果没有姑姑情结，宁愿没去过……

很多年了，如果不落笔，我担心记忆会模糊然后忘记。那会去太原，因为工作的事，家里老人说太原有姑姑，住桥东街，有地址没有电话，去找他们。我像曾经闯北京那样，简单出发，在桥东街窄小弯曲的胡同里找到了他们。姑姑家的陈设布置已经记不起来了，三十多年真的可以抹去很多曾经，但是也沉淀下心灵花果，让我此刻馥郁满怀。

姑姑这个词，在我心里就是善良、付出、恨不得倾尽所有的给予，这里的给予更多的是指关怀备至，让我深受感动，此刻心念起，满含热泪，阵阵涟漪心房荡漾，仿佛故事序曲，拉开后渐次铺展……

姑姑和姑父两个人，我见到时年龄很大了，住很小的平房，我记不起来当时我在他们家怎么住下的，我住了哪里？家里用的水在院子里公共水龙头打的，在外面洗菜。个子小小的姑姑，每次走路让我跟在后面，有时听她讲他们的岁月春秋，给我很多感慨。

姑父以前是部队的，曾经刘伯承元帅手下的兵，给我讲述他们过黄河的战事。姑父一表人才，可惜老了，双手一直颤抖，伴随声声叹息，是世事变迁给老人带来的沧桑，感觉他的胸膛里有很大的气压被困在里面，喷发不出来，不能怒吼咆哮，时不时发出沉闷的叹气。姑姑一辈子没有孩子，抱养了儿女一双，本来姑父如果一直留在部队，后半生会是另外的情景。他为了照顾姑姑，转业到企业，企业后来没了，老人家领微薄的安置金，一个月两百多，要不是把院子里另外的小房子租出去，日子会更加辛苦。我叫表哥的姑姑他们养的孩子，除了小时候的快乐，长大了给姑父他们带来无尽的烦恼，我自己也见识过，因为其中包括给我带来的；表姐我没有见过，听姑姑讲她二三事，大抵都忘了。

多次去太原那会，我已经开始在北京开始生活了，跟姑姑讲我北京的日常，在厨房。姑姑锅里煮豆角，放很多油，交待我说你出远门谋生，再艰苦记得多吃点油，身体好了做啥事都不怕……那一刻，感觉心头温热，生活的缺失，还没有人教我做过菜，所以这句话我记得很深刻，仿佛母亲在跟前。姑姑煮熟的豆角翠绿翠绿的，告诉我要加一小勺碱面，我到现在都不知道碱面是啥，但是我记得盘中豆角翠绿。

从姑姑家到大街上，经过一个桥洞，每次带我出门，路过桥洞跟前，看到两边有人角角落落挖出来种菜的，姑姑难得地面带微笑，然后说起表哥年幼无知时的熊孩子混事。大致意思人家种好的菜，表哥破坏了，又害怕主人告状给姑父挨揍，被发现后威胁主人：你要告诉我父亲，明天我全拔了……要用现在的表述就熊孩子。姑姑慈悲，总觉得抱回来的孩子金贵，不舍得打骂，所以后来熊孩子越走越远，算我的猜测好了。（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