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父亲送到门外，父亲向他挥挥手，说：“回去吧，别送了！”然后转过身向楼下走去。走到楼梯口，先是伸出左手抓住楼梯扶手，待抓稳了之后，慢慢迈出右脚踩实了下一级楼梯，再挪动左脚放在同一级楼梯上，然后，再迈出右脚，就这样，一级一级地挪下了楼梯。忽然，望着父亲又矮又瘦的背影，他觉得鼻子一酸，父亲是真的老了！
他锁上门，疾步奔下楼梯，追上父亲。“爸，我再送送你。”伸手拿过父亲手里的纸袋，和父亲并肩走着。父亲的头发都已经花白了，眼角爬满了皱纹。胸膛已不再宽厚，手臂很瘦，手上也有了老人斑。这还是记忆里那个孔武有力、坚强如山的父亲吗？
他是仰望着父亲的背影长大的。小时候，趴在父亲的背上，父亲的脊背是那样宽厚有力，背着他无论走多远的路，都不觉得累。父亲特别能干，一个人顶几个人，从早干到晚，从来都不歇着。父亲的手特别巧，会给他做各种各样的玩具。那些玩具每一件拿出来都让小伙伴们欣羡得流口水。父亲特别勇敢，有一年过春节，村里来了几个贼，父亲拿了一把铁掀追得贼到处跑，最终把他们都给抓住了。在他的记忆里，好像没有父亲办不到的事。从小到大，父亲一直是他的偶像。
父亲是从什么时候变老的呢？他暗暗地埋怨着自己的粗心，伸出左手握住了父亲的右手。父亲有些不习惯，想抽出手。他轻声说：“爸，小心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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