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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时期
尧舜禹到夏商西周时期收编在《尚书》里的文辞，是古帝王诸侯治国之道的记述。《虞夏书》记录了君主垂拱而治的风范，是儒家奉为圭臬的修治大纲。《商书》和《周书》则是国事记载，多为记录体或演讲体例，运用上古口语，词句意简洁，不尚文饰。文法古奥，不足为后世效法。
春秋战国时期
修辞手法使文辞的表现力和审美性得到强化，是写作表现力的需要。修辞手法不断发展丰富，推动古文辞向文学性发展，修辞的历史可以看见文学的起源和轨迹。
《诗经》时代开始有意识运用修辞。修辞的起因是时代发展造就的，并非专门为了文学。其一，古人认为天人合一，人生世事的道理与自然界规律现象惊人一致，以此类比浅显易懂，就是“比”。欲说此，先说彼，从生活场景找出众人皆知的现象或规律作为歌的起头，这就是“兴”。现在少数民族的对歌，仍大量使用这个手法。其二，君主的思想言论钳制使民欲言而委婉曲折，指桑骂槐，似歌实讽，就有了比兴手法。人民知其意义，朝廷采风官不明就里，因此成就了早期修辞。“赋”，敷陈其事也，铺陈开去，展开说理或说事的技法。诗经中大雅小雅，因是官方文体，歌颂逝者的功德，阐述深远的道理，较多用赋的手法。西汉时演变为一种文体，成为思想贫乏的文字游戏。
老子生活时期周室衰微，诸侯相互征伐，人心争雄逐利，社会关系复杂，老子以此感叹上古风气。《道德经》是一部修身治国的哲学思想著作，以清静无为抱朴守雌为基本理念。文章运用大量比喻，说理浅白，以思想宣教为主。孔子及其子弟的《四书》，主要是记言或记事。《公西华冉有侍坐》写得很美，但不是文学创作。诸子百家的文章大多类此。《庄子》也阐述自己的思想，行文汪洋恣肆，文采斐然，多以散文看待，文辞背后实际上阐述主义，后世老庄并称可见一斑。《春秋》的几个传疏，及《国语》《战国策》，文气纵横，辞采明丽，严格讲是史书或史实演义。唐宋以后文章家法其宗旨，提倡文以载道、微言大义、春秋笔法，视为文学典范，其实是一种断其章取其义的时代需要。
屈原之前，文学修辞手法没有大的发展。因为修辞形成之后，御用文人拿来歌功颂德；期间诸侯内乱，时代注意力在挽救国事，民间文学就较少关注，文学也缺少了动力。
《离骚》展示了思想、叙事、意境、想象力、辞采等多方面才华，他的弟子较多皇胄或达官，缺少诗人天赋和悲天怜人情愫，不能作《离骚》之事，于是变诗为赋。大约那时诗歌适于表现个人情怀，而与歌功颂德的时代需要相去甚远，赋的兴起是所必然。
汉以前，文章只在社会上层流传，士人所学多是某流派经典，耻于兼学其他门派。但是这些门派有入世济民的共同目标。士人关注社会，仰望皇权，并不俯察自己的心灵。隐士也翘首而望公车来载，并不关心灵魂的歌吟。社会分工细密，导致知识传播之间存在障碍，知识结构存有偏颇，作者眼界和文章思想深度必然大受影响。所以汉代之前，几乎很少看到性灵之文，既因为这类文章没有济世意义，更因社会环境不容易产生伟大性灵。所以在此前书海浩淼，百家争鸣，多是思想家和战略家及其学说，屈原及其弟子之外没有真正意义的文学家和文学作品。
文学作品要求发乎情而止于义。情，即心所欲言，不得不言；义，是指义理。《诗序》说，风雅颂者，诗之异体；赋比兴者，诗之异辞耳。大小不同，而得并为六义者。赋比兴是诗之所用，风雅颂是诗之成形，用彼三事，成此三事，是故同称为义。义理兼有表现手法和文章体裁，诗经时代的文章形式本身说明了创作目的，这与后世的赋、序、记、书、铭的分类法一脉相承。明代散文家以为义理，考据，辞章为为文三要素，增加考据内容。清代桐城派则以义、法二字为评价文章的标准。无论怎样，“义”是共识，“法”在”义“中，“情”则为性灵。其实简单定义，“情”指性灵感受，“义”指道理规律，“法”指写作方法，包括体裁修辞和文章结构方式。有感则写文，写文则选择表现方式，文成则表达道理，三者不可废一。情义法相合，则可以辨真伪识高下。
秦时期
吕不韦召集门客编写《吕览》，千金不易一字，是先秦思想文化之总结，一部治国百科全书，以儒家为主流，以道家基础，旁采诸家之长，形成了政治、经济、哲学、道德、军事等的理论体系，同时保存了医学、音乐、天文历法及农业等多方面的资料。李斯的《谏逐客书》保存在《史记》里，文章气势和笔法与时文相同，并无文学新意。
西汉时期
汉代是国史上影响最大的朝代之一，国力鼎盛，气象雄伟，在各朝之上，文气也大器磅礴。赋是这个时期的典型文体。赋的写作方法极端，一篇赋要写十年，出版即洛阳纸贵。搜罗古词旧典，极尽浓妆艳抹能事，其实意义繁复思想贫乏。所以汉赋名气很大，唐以后即不流传。西汉文典仅在《史记》和《汉书》，文法多变，文气纵横，史家引领了文学方向。司马迁的《报任安书》文风酣畅，遒劲多变，悲愤恣意，抒发情感，是中古时代名篇。贾谊才多，绪屈子离骚之风，《过秦论》和《治安策》有说客警策之意。其性灵之文却悲酸颓废，文气晦暗，后人亦多不读。李陵的《答苏武书》，有司马迁的风格气势，悲愤嘶酸，意境也多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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