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携手苗训
赵京娘注视着诸葛青松，严肃说道：“是否可行？”
“属下以为，值得一试。首先，苗训刚才的反应，可以感觉到，他并没有忘记官家昔日提携之恩；其次，苗训曾经负责孩儿班的密辑之事，无论意识，经验，必有我们可以借鉴之处。而且，此去东京，或许还有些能借助的关系。当然，对于苗训，我们也不能全无戒备。属下以为，先把他放在视线之内，安排一些简单任务。只有让其动起来，才能更好的观察、测试他。”诸葛青松郑重答道。
赵京娘沉吟片刻，说道：“好，那我就把他交给你，再去挑选几个人，收拾一下，即刻便赶往东京。按照你的筹划，随机应变，调查王继恩，只是切记，一定要谨慎小心，防备皇城司的耳目。
到达东京，安顿下来后，你到永兴街上的五安当铺旁，南面的街根处，画个圆圈，中间点个点；次日隅中时辰，于天和楼二楼，靠楼梯一边，第二个包厢，到时就会有人，以商谈买卖的名义，来找你。
来人会说：请问您是朱老板吗？
你回答到：不，我姓祝。
来人说：在下是钱老板介绍而来。我手中有一批茶叶，不知您是否有兴趣？
你询问：是今年三月的春茶吗？
来人说：不，是去年四月的茶饼。
提问、回答，不可有一字之差。
对答无误后，你可以提出你在东京所需：无论钱、武器、人员，他均会提供。特别是要接受一对鸽子，对王继恩调查完毕，立即放出鸽子，到时，我自然会与联系你们。
在东京，无特殊情况，你们不可与蒲州赵氏商行总店直接联系。关注它的人太多了。如果你们贸然出现在商行，势必会迅速暴露，而且也会把蒲州赵家推至前台。
行事加强防范，注意安全。做事，宁可慢一拍，切勿急于出手——牢记：急则乱，乱则败。”
“是。”诸葛青松双手抱拳。
将苗训由侧院带了出来。
这时，苗训也平静了下来，毕竟该说的，也说了，杀或放的命运，自己无法做主。更何况，他也逃的累了，真的累了。
在赵官家画像之下，赵京娘面色阴沉，盯着苗训，“苗训，我不想再听解释之语，只问你一句，是否愿意和我们一同解开官家驾崩之谜？！为你全家老小报仇血恨？！”
苗训愣了片刻，双目含泪，跪倒在地：“我真的是迫不得已，但绝无出卖官家之举……”，说到此处，举起右手，“我，苗训，在此立誓，以我全家在天之灵为证，谨遵县主之令，以性命报答官家昔日恩典，如有违背，我——苗训，必死于乱刀之下；已逝家人，在天魂魄也不得安宁。”
赵京娘听着苗训说的庄重，微微点了点头，交待几句，让其听从诸葛青松安排，同赴东京。苗训有些吃惊，但也不好多问。
诸葛青松拜别赵京娘，选了五名好手，和苗训去收拾行装。
当晚，快马飞驰，一行人直奔东京而去。
路上，诸葛青松与苗训几乎寸步不离：吃饭，同桌而食；住宿，两人同屋而眠。其余几人跟随于后。
头一天，二人并无太多话语，只寥寥几句：出发、打尖、休息、住宿……而且称呼也十分生疏：苗先生，诸葛先生。
到了第二天，二人以武功为话题，慢慢聊了起来。苗训对这年轻人昔日的作法，心中还是有些芥蒂。只是聊天之中，慢慢感觉到，诸葛青松虽然年轻，武功却是不错，只一套赵官家亲创的太祖长拳，寥寥几句，便点出其中关节之点，精妙之处。
“诸葛先生，你的武功造诣与年龄相比，好像有些差距？！”苗训疑惑问道。
“我七岁才开始练武，只是下的功夫深些，花的时间多些罢了。”诸葛青松平静答道。
“那能有多深？！”苗训哂笑。
“富贵之家出生的苗先生，当然不会明白。我是个父母横死的孤儿，自小被蒲州赵家收养。一天的饭，可以不吃，一夜的觉，可以不睡，但武功，却是一刻都不可不练。”
苗训一惊，“父母横死？！”
“告诉你，也没什么妨碍，我们全家上下，死于契丹之手，当然还有勾结他们的石敬瑭。”诸葛青松冷冷说道。
听到此处，苗训看向诸葛青松的目光，也变得柔和许多——望着眼前，那张冷静的近乎冷漠的脸颊，当初追随世宗，逆势而上，反击北汉契丹联军那段血与火的岁月，浮上心头。
想起被杀的儿女亲人，想起自己孤身一人，隐匿江湖的酸楚，苗训点头轻道，“原来这样。”
突然的沉默，笼罩着一行人。
过了良久，苗训说道：“这条大路，直通开封东门。”
诸葛青松侧过脸，望向苗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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