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立春
就这样坐在桌子对面,一声不响。看窗外的雪一片一片飞过,洋洋洒洒。有时云层很厚,有时会透一丝泛黄的阳光进来。这是一场立春过后的雪。
我对节气不太敏感,按理来说,春天来了,总该有些你想象的不一样吧。但在我的心里,很显然,立冬的分量更重一些。总以为,我的立冬跟别人的不一样。具体到哪里的不一样,字典里却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
四月天高一的第一学期结束了。期末考完返校讲试卷,他带手机去了学校。中午,在食堂去报告厅的路上,给我发了个短消息:成绩出来了,班级第一,年级第二十。
比上次考试下降了六个名次。
他在别人面前对我的评价是这样的:我妈这个人比较佛系。考砸了,她不训你。考好了,她也不激动。就像跟她无关一样。
事实上,有些人,习惯喜形于色。有些人,虽然一脸宠辱不惊的平静,但你又怎么知道他心里不是一腔的惊涛骇浪呢。
几年前,有一次开家长会。时间未到,大家聚集在校门口。我刚凑过去,杨叔笑着很神秘地用下巴指了指已经走远的一个背影说:“刚才,老爷子对你有一个评价。”
我很惊讶:“啊……?什么评价?”
“他远远看你走过来,跟我说‘这个人,非常稳重。’但我更觉得你吧,不卑不亢。”
你希望自己不卑不亢是一回事,但别人看你不卑不亢又是另外一回事。
所以,我也无数次跟四月天强调,多在背后说别人好话吧,别担心这些话传不到别人的耳朵里。
谁也不是人民币,做不到让所有的人喜欢。在一个外人无欲无求的角度来看它,是相对中肯的。
假期里有一项必修作业,是读《红楼梦》。要求人民文学出版社的版本。找出我原来的那部,上面签名显示是2002年7月6日,在咸水沽新华书店买的。
论年头,它比四月天年纪还要大,封面还是崭新的,像从没被人翻过一样。年代已久,版本不同。为了便于统一阅读,又重新给他买了一部。
说实话,如果不是硬指标作业,他是不会碰这种大块头,尤其是这种需要一遍又一遍用心去读才能读懂的书。第一回读下来,就一头雾水。我建议他要不然先去看一遍87年的电视剧版,再读起来,人物就相对更具体、更清晰一些。问题是还要总结每一回的梗概呢。他不屑,觉得麻烦,更多的是不愿意花太多时间。
其实,读过原著后,更应该去读读《红楼梦新证》。一部红楼,半部清史。它在时间上,贯穿于康熙、雍正、乾隆三代帝王。每一个人物的背后,都有他的历史原型。
于是,石头记以一块传说中的石头为开端,神瑛侍者带顽石下凡,绛珠仙草为报其甘露灌溉之恩,亦到凡世历劫。她也真的是将一世的眼泪都还给了他。
我也有年头没再重读了。说一下红楼里我最喜欢的人吧:探春、黛玉、紫鹃。很意外吧。是的,探春排在第一位,我最喜欢探春了。
最偏爱书里的一句话,是宝玉对黛玉说的“你放心”三个字。这个承诺,重得就像空气。平实无华,却掷地有声。
后来,当然也像孙笑冬在《绛唇珠袖两寂寞》里写的,“宝玉终于悬崖勒马,决绝辞世。因为黛玉已然不在,因为现世只余空幻。”
二月份,线上开课啦。由于是新学期选科另组的新班,大家相互都不认识。于是,班主任让每个人在班级群里上传一张上身免冠照片。
然后,他着对镜子里脸上新冒出来的痘痘一顿吐槽。还顺便捎带上了我,“虽然你抹多少层都没我白吧,但至少你脸上没有痘啊!”
看他这么烦恼,不忍心再打击他,便上升了一个高度给他洗脑:你想想,不长青春痘的青春期,是多么的寂寞,多么的没有灵魂啊!至少在多年以后回忆起来,一场没有灵魂的青春,总感觉多了一点点遗憾,又少了什么似的。它又不能重新来过。
最近又非常喜欢听一首歌。所谓喜欢,就是可以循环播一个小时,又设置成了手机铃声。最开始注意它,是听林忆莲在翻唱。能让林忆莲去翻唱的歌,自有它直杵人心之处吧。
后来又听原唱,虽然都是女声,觉得还是对原唱的风格更偏爱一些。歌声里,过往种种,有无能为力的抽离感,也有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的不争的释怀。
就像被大雨惊醒,无论你曾经如何坚定,深夜,特别是下雨的深夜,都是容易动摇,甚至瓦解的。
冬天还是走了,春天还是来了。
事实上,无论这一天多么难熬,它终将会过去。无论这一天多么美好,也总是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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