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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1947年生,属猪。
从我记事起,父亲就常年在外打工。那时候土地刚分给个人没几年,大姐上初中,二姐和哥哥上小学,本来父亲是准备在家里和母亲一起种地的,毕竟家里得有个男人才行,在农村,有些重体力活只有男人才能干的动。但那时候奶奶眼睛失明了,爷爷一条腿受了伤,两个老人需要常年吃药。最后父亲和母亲商量后决定:母亲一个人在家里种田,父亲去建筑队干活挣钱补贴家用。那时候哥哥和姐姐都可以帮着干活了,像抬水、喂猪、喂驴喂羊这样的活都能干得了。
父亲帮母亲把麦子玉米种好后,就跟着邻村的一个包工头去工地干活了,听父亲说是去修路,工地是在离家300多公里的一个小县城。那时候没有电话,写信也不方便,所以父亲从走出家门的那一刻,我们就在很长一段时间会看不到他,也听不到他的消息。只是到了7月中旬,差不多麦子快黄的时候,父亲会在某一天突然扛着行李出现在家里。
在我的记忆里,父亲回来的时候母亲显得分外开心。去街上买上一小块猪肉,炸点白面麻花,做点糖馍馍,我们兄妹几个也偷着乐,终于可以吃到好吃的了。因为这些东西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
父亲每次回来的时候,下了车会在商店给我们几个买一点好吃的,像糖果、瓜子一类的。无论大小,每人一份。
父亲是个特别勤快的人。收麦子的时候,总是比别人早去一个小时,中途也很少休息。一亩地的麦子,别人家两个人要两天时间才能收完,父亲和母亲两只用一天时间就收完了。父亲在我们村里干活是出了名的,虽然父亲干活没有母亲麻利,但在同村的男人里算是很能吃苦的。父亲个头小,身体也不是很强壮,不过干力气活绝不输给人高马大的人。
干完农活的父亲也不会闲下来,他爱做木工活,家里的桌子、凳子、架子车、干活用的农具都是父亲亲手做的。村里人知道父亲有这个手艺,都来找父亲帮忙做一些木工活。父亲很乐意去帮忙,做完后不收人家一分钱。乡亲们过意不去,就给父亲拿点自家种的蔬菜,或是鸡蛋,馍馍一类的的东西,父亲也不拒绝,欣然接受。
父亲性格木讷,不善言辞,但做事很负责,深得老板的信任,后来老板安排父亲去看管仓库,父亲看管仓库的那些年,仓库从未发生过丢东西的现象。以前看管库房的是老板的一个亲戚,但每年下来,好多东西都会不翼而飞,后来才知道是被他偷偷的买了。父亲常给我们说:做人要有诚信,不能拿别人的一针一线。
小时候父亲对我们几个孩子要求很严格,家里有一些不成文的规定:见到别人要问候;别人有困难要尽自己的能力去帮别人;不攀比,不吹牛;不拿别人的一针一线;做一个善良的人;要学会一门吃饭的手艺。虽然都是一些朴素的规定,但对我们几个孩子影响很大。
我们几个孩子慢慢长大了,上学,工作,成家。父亲也慢的变老。父亲在我们小的时候就经常给我们说,要好好读书,他没有机会去读书,希望我们能把书读好,将来有一个好的工作。记得我考上省城的中专时,父亲特别开心自豪,觉得家里终于出了个读书人。不过遗憾的是哥哥和姐姐都上完初中就再没读书,其实他们学习成绩都很好,但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允许他们继续读书,这也成了父亲心里的一个痛,多年后父亲经常提起这事。
我们兄妹几个的日子也越过越好了,父亲就再也没出去做活了。母亲去世后,那段时间父亲特别的悲痛。他经常给我打电话说老是梦到母亲,两个人还像以前一样一起干活。那段时间父亲也越来越消瘦。我就把父亲接到城里,但父亲待了一年就死活不待了。他说在城里不习惯,着急。执意要回去,我拗不过他,最后答应了。
那天我送父亲去火车站,当他走进站台,看着他微微驼背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时,我忍不住流泪了。让我突然想起初中学的那篇朱自清的文章,父亲真的老了!他再也不是小时候能保护我们的那个英雄了。
得知父亲回家后过得很舒心,我们也就放心了。我知道那是老人落叶归根的情结,更重要的是父亲说在老家他感觉母亲一直都在,没有离开。
我们兄妹几个只有过节的时候回家和父亲团聚,那也是父亲最开心的时刻,他脸上总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就是我的父亲。愿天下所有的父亲都能够健康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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