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思

M高中的前身是“八一农大”。大约是农垦大学的缘故，地处偏僻，四周多是农场。一年前因为W君的极力推荐，从九月份伊始，我在那处生活过两月有余。

记得火车初至是在黎明破晓之际，阴雨天的缘故，一路上颇有冷意。然而沿途所见，窗外是成片的暗黄色田地，不知种植着什么作物，横贯天际似的广阔。

此后不过几日，逢了一个晴空万里，我才走出寓所。但起先也只是在校园里徘徊，见松柏挺立，都是参天的巨木。后来L君来访时，我们曾在这些树下饮酒。

不知不觉间便来到校外，沿着乡间公路往北游荡。公路是双车道，极少见汽车；四周是居民房，有一条商业街，布局较为随意和潦草。再往远处竟失去了方向，只道是走，不辨东西了。期间下过一场雨，秋雨冰凉，秋风刺骨；绵密的雨水迷目朦胧，拖着淋湿的身子越走越偏僻。待雨停下，铅云压沉，纵目一观四周尽是金色农田，如大海无际，与远山交融。离得近些才看分明，这一片是大豆，那一片是苞米，层次错落亦井然有序。我想起来时路上所见，大约也是如此。

晚来夜色沉静，秋日凉意渐生。我那时常在晚间散步，空旷的校园寂寂无声。晴日的夜空星辰点缀，一轮明月悬挂，月色如水波温和。偶尔经过几对男女学生，青春的爱情萌芽在月色中获得滋养。我生怕打扰旁人，常步行于无人的暗处，因月辉与远处路灯的宠幸，地上的影子得以伴随左右。

只是那处的夜太过寂静。

大约是冷的缘故，北方的九、十月份已初具冬日的寒意，清凉的空气虽唤醒了沉睡的神思，却将万物自然的声音封锁在冷风之中。不似南来的秋夜，十月里金桂飘香，蝉鸣声声入耳，浓淡相宜。而便在此时此刻，窗外泛起如雾似的梦幻，桂花的香甜和秋蝉的哀鸣编织着摇篮曲的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