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花象征华丽和高贵。因为它的果实独特的药性一直以来给人以神秘的感觉。但它也代表着纯净和圣洁,提醒人们忘记已经逝去的不好回忆。
如果不是跟着朋友去打工,那段小时候不好的回忆也许已经在我的记忆中渐渐淡忘了。
早晨六点多后,车子从油路拐进大片的戈壁滩。说是戈壁滩吧,朦胧中眼里却不时晃过梭梭黄绿的影子。民勤有很多这样空旷的土地,上面似有似无的长着一些植物。很多时候它们的生命如此短促几近匆忙。让它以为自己终身都不能开花,这还是其次,就是它们的生命也随时都面临危险。
”到了到了,到窑街农场了。”有人兴奋的喊着,我的睡意顿然全无。窑街农场,多熟悉的名字,我抬头朝着车窗外看去,远处是绵延不绝的山峦,光秃秃的。我忽然明白我是到了老家那座山的背面,这山就环绕着家乡那条母亲河,我家就在河边。
记忆的阀门一旦被轻轻碰触,就会喷射出万千水花,那些快乐与不快乐就如那罂粟花,可它在十二星座中也叫英雄花,但它的花语中却又有死亡之恋…
当我踏上这片土地时,我的四周仿佛被各色绚烂的罂粟花包围着。那是二十多年前,这里曾经大面积种植这种植物,每年的六七月份,等喧烂美丽的罂粟花凋谢之后,罂粟枝头便结出绿色的蒴果,尚未成熟的蒴果用刀轻轻隔开,里面就会流出白色的汁,不久那些汁就凝固成胶状,而我那二八年华,如花似玉般的大姐每年这个季节就来这里守打工。
大姐那时候是家中的重要劳力。十三岁时因为父亲生病,她被迫辍学。冬天里她跟着村里人去后山坡捡发菜卖钱,夏季里她和村里七八个姑娘去窑街农场收罂粟汁。
可那一年夏天,不到二十岁的大姐回村后,却带来一些有关她的风言风语,连同我的婶娘们都在母亲面前冷嘲热讽。那时候我们还小,只记得那些日子,我可怜的母亲噤如寒蝉般,每天都把大门关闭的严严实实,不让我们出门。到了晚上,母亲叫上我拿了被褥睡到后院的草房顶上。
那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多天,直到后来母亲才告诉我,原来是农场的一个小伙子看上我的大姐,也可能那个人本来就有病吧,在遭到姐姐的拒绝后一次次翻过山来村子里找大姐。
我从来不曾见过神秘的罂粟花。只是在那段恐惧的日子里,我看着大姐如一只惊弓之鸟般,她的大眼睛满是忧伤,还要忍受村里人无端的非议,我有点恨那个生事的男孩子。难道漂亮也是一种错误吗?如同那让人以为神秘的罂粟花,如果误入歧途,会将人一步步带入万丈深渊。
眼前的一切和平常的乡村无无二。大路边参天耸立着的白杨挥动碧绿的画笔将蓝天砌成一条狭长的河流,“春来江水绿如蓝”。
看着这广阔平坦的土地,同来的马爷说这儿曾经是重要的商品粮基地呢?地上种植着望不到边的玉米,最是玉米生长的季节,它们一如一个个正当年华的少年般争先恐后的拔节生长。偶尔从田埂上窜出一只野鸡和我们撞个满怀,又急急的掉转头消失了。耳边不绝于耳的鸟叫声此起彼伏,“叽叽”“咕咕”“呱呱”“咕—嘎—”“加加”…
白落梅说:任由世事纵横万千,我们所经历的依旧只是似水流年,所过的日子也只是寻常烟火。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多年后,还能踏上那块曾经神秘圣洁的土地,去追寻一段如梦的光阴,那么心止如水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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