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看书,完成我每日一本书的计划。起床的响声惊扰到浅眠的女儿,内心忐忑的她在我的起床声响中坐了起来。我能够感受到我们母女俩之间的无声交流。或许,我起床只是为了自己的读书任务,或许我早起的意图就是想让她也起床学习。这种感觉和年少的我与妈妈之间的那份“默契”何其相似。终究,我变成了那个精神“施虐”的妈妈,不用刻意去做,自带天赋。我能体会到女儿的那份无奈和恐惧,一如二十年前小心翼翼的我。偷偷地玩,小心翼翼地看着妈妈的脸色,妈妈的脸就是我的世界的晴雨表,她快乐,我放松。她生气,我便会收敛起我的所有触角,尽量不霉触头。只是,妈妈的心情,总是像六月的天,阴晴不定。生活的压力,使得她喜怒无常。而我,是要看脸色吃饭的。这些,她都不知道,因为,她也是在她妈妈阴晴不定的心情中讨生活,她也是看脸色吃饭。
“妈妈,我觉着我在家里就是看着你和爸爸的脸色生活。你们高兴,我就可以放心玩。”这是女儿前两天对我说的话,我忘记了当时自己是如何回答的,好像刻意屏蔽了她反馈的信息,因为我不知道如何面对她的感言,亦如我不知如何疗愈年少时的我。所以,我不可以放松的去过假期,我不能长时间的玩耍而荒废学业。每个假期,我都有假期综合征,如果连续玩上几天的手机,或者沉迷于电影和追剧,内心的负罪感就会爆棚。我会莫名的发脾气,讨厌自己到无极限。唯有,读书学习,可以平复我的堕落感。持续的学习会让我觉着我干了很多正事,这样我就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拥有吃喝玩乐的权利。看似美好,假期学习过程中,心底的那份对轻松玩乐的向往从来就没有消失。我似乎一直呆在一个天平上,一头是学习,一头是玩乐,我会很好的控制他们之间的平衡条约。只是,规则不是玩累了去学习,学习累了去玩乐。外在总有一双眼睛盯着我,我一直在讨好似的学习,或者说,我学习是为了证明给她看,看,我在学习,我没有玩乐。内心深处的反叛,会让我在学习到达一定程度时,有意松懈,有意玩耍,我想用行动挑衅她,我也有玩的权利,我要玩耍。报复式的玩耍到达一定程度时,内在的监督声音就出来,“去学习!”“不去,再玩会儿。”反复的内在较量后,一定是玩耍占了上风,同时那份负罪感也跟着水涨船高。然后的然后,我又开始讨厌自己无极限,在开启下一局的天平游戏。
其实,我喜欢学习,深入其中,我能体会到那份学习的成就感。我也喜欢玩乐,陶醉其中,我也能感受到它带给我的感官冲击。只是,我能为了自己玩乐和学习吗?我不是自己的主人,妈妈在监视着我,我没有属于自己的自由,我不能合理安排自己的时间。因为,我的安排她总觉着不够好,她总有很多的建议和要求,她总认为她的经验是对的,她的想法是好的。那我的呢?我在哪里?我只能在我的世界里被监视吗?
当有一天,我做了妈妈,原来,我在女儿的世界里,我是她的世界的监视者。
妈妈做事情总是头脑热乎,不能长久坚持,我也是如此没有长性。怎能持之以恒呢?谁愿意持之以恒地被监视?谁愿意长久地做一个精神世界的犯人?所以,不能,做个惯犯已经是极限了。
是不是所有虎头蛇尾的人,生活中都有一个精神的监视者呢?
原来,持之以恒的背后需要攻克的课题是放下。放下对别人的控制,放下对别人的讨好,眼睛向内看,做好界限感,守住自己的世界,在自己的世界里夺取主权,成为自己的主人。好像是一堆废话,又好像是深一层的理解。看见即是疗愈,见光就会蒸发,不是吗?
丫头,你会看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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