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天,高先生提议回村里看看,轩妈欣然答应。
大约有半年没有回村里了吧,虽然从县城到村里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但是终日忙忙碌碌,竟没有抽出时间回村里。最主要的原因是村里的家已经无人居住,老人们忙着带孩子,青年人忙着工作和琐事,小朋友则忙于上学,“没时间”似乎是借口,却也是事实。
驱车回到村里,还未到大门口大轩和二轩已经嚷着“到了,到了”,高先生下车取钥匙开大门,动作熟悉又流畅。对于村里,高先生的感情要比轩妈深很多,毕竟这里是高先生从小长大的地方。高先生看着这个我们疏于回来的家,深情又温柔,这样的目光连轩妈都难得见到。
轩妈眼中的家里则一片狼藉。屋子里既脏又乱,许久没有人居住,地上、柜子上积了厚厚的灰尘,因为处理上下水的问题,家里的东西也毫无秩序地放着,一瞬间让人觉得荒凉又难过。
最让人感觉到荒芜的要数院子里的杂草了,因为没有人收拾,院子最下面的地里长满了杂草。这杂草肆意又任性,长得出奇地茂盛,一眼就让人看出这处院落很久没有人居住了。这些杂草大概有一个人那么高了吧,看着这些杂草,轩妈突然有些气愤,“为什么不把它们除掉呢?”这样的念头把轩妈自己也吓了一跳,毕竟除去这一片杂草是一个不小的“工程”。
许是这片杂草让轩妈觉得过于荒凉了,许是这片杂草勾起了轩妈内心那小小的不服气了吧,轩妈拿起一把剪刀朝着那片杂草走去。
左手抓住杂草的茎,右手拿着剪刀朝着粗的细的根茎剪去,虽说斩草得除根,但除根这件事实在是超过了轩妈的能力范围。轩妈站在这片杂草的边缘,感觉快要被杂草吞噬了。高先生则站在不远处,脸上写满了不理解。
“你为什么要和初秋的草过不去呢?明明可以等到深秋呢,等它们枯黄之后一把火就可以解决啊!”高先生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轩妈不语,手上的动作倒没有停止。大概因为使的劲太大了,轩妈的中指和手腕上开始蜕皮了。
高先生看着沉默的轩妈,撇撇嘴走开了。
轩妈在除草的过程中慢慢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些杂草看着茂盛,其实根茎并不多,只要低下头来,目光放在根茎上,剪起来就会快很多。发现这个问题之后,轩妈的信心倍增,大有一口气就把草除完的架势。慢慢地,除掉的草越来越多,地上已经推起了一座小小的“草山”,大轩和二轩在地上的杂草间来回跳跃,玩得不亦乐乎。
等到轩妈叫高先生帮忙拿双手套的时候,一片杂草的中间已经被剪出了一条小道,把这片杂草分成了左右两边,大轩和二轩见状,也加入到了除草的队伍当中。轩妈明显地看到了高先生递过手套时眼中的惊讶,高先生肯定不会想到凭轩妈的一己之力可以除掉这么多杂草,或者说高先生没想到轩妈真的可以坚持除掉这些杂草。
轩妈依旧没有说话,高先生也没有说话。只是三分钟以后高先生拿着铁锨和锄头朝着这片杂草走了过来,一改往日的拖沓,干脆利落地除起了草。
轩妈望着高先生微笑了起来。轩妈提议:“以目前的除掉的杂草为分界线,大轩和高先生一组除左边的杂草,二轩和轩妈一组除右边的杂草,那组的最后除完,那一组请客吃饭!”大轩和二轩欢呼起来,反正不管输赢最后都能吃到好吃的,何乐而不为呢!高先生算是默许了,这样一来,大家的干劲更足了,特别是高先生,连平日里最爱的香烟都顾不上抽了,埋头干了起来。
轩妈卯足了最后一股劲终于首先除完了右边的杂草,和二轩坐在院子里的小凳上看着还在劳作的高先生和大轩,高先生心无旁骛,一会儿用铁锨,一会儿用锄头,碰到比较粗大根茎,还得换上斧头来清除。看着这样的高先生,轩妈倒有些诧异,好像看到了高先生的另一面。偶尔,高先生会因为拽杂草的时候使劲过度,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逗得轩妈和孩子们大笑起来。
杂草终于除完了,高先生也累瘫了,大轩和二轩将这些杂草搬到了固定的地方。轩妈把院子扫了一遍,这小院顿时温馨了好多。高先生和轩妈坐在凳子上,望着天空和远方,大轩和二轩在院子里嬉戏,玩耍,轩妈的心里豁然开朗,好久没有这么惬意过了。
“万事开头难那!”轩妈自己嘟囔了起来,“刚开始以为这杂草三天也清理不完,没想到我们只用了一下午的工夫。”二轩附和道:“我也觉得是这样。”
“因为想到很难,都不敢开始呢!”轩妈自言自语,“但最后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高先生转头看着轩妈,轩妈以为高先生要发表什么言论了,没想到高先生来了一句:“快把你的脸洗洗吧,看看连鼻孔都黑了!”轩妈哑然。回想起回村里的路上,高先生对轩妈关于懒惰的指责,轩妈不禁感叹:“果然高先生还是喜欢劳动妇女呀!”
大轩和二轩看着对方都说自己长胡子了,二轩跑到轩妈跟前,惊叹地说道:“哇!妈妈也长胡子了!”大轩则跑向了高先生大喊:“看,爸爸也长胡子了!”二轩一边跑一边喊:“爸爸本来就有胡子啊!”这一句,逗得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天色不早了,高先生如约请大家吃了好吃的饭菜。轩妈将手递给了好先生,提醒高先生看看除草时手上被磨起的两颗大大的水泡,本以为此情此景之下,高先生无论如何也不会吝啬自己的表扬,但高先生却看都没有仔细看,直接抛来了一个反问句:“哼,难道不是因为平时干活干的多的原因吗?”哇!如此复杂的句子,倒让轩妈也琢磨了许久才明白。
“唉!万事开头难那!”除草如此,大概和高先生交流也如此吧!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