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篇:暂时还活着
这段时间,有十几位涯友来信告诉我,他们本计划是要来成都玩的,但因为疫情出不来;他们很理解我的处境,希望我能挺住,还表示愿意帮我度过难关。
其实在年初疫情时,也就是我刚开始发帖不久,就曾有几名涯友要给我转钱。我都婉拒了。
我非常感谢涯友们的好意和支持。但我发帖是为了记录我民宿生涯、留下这段生活足迹,不是来卖惨赚钱的。换句话说,如果借钱,我咋可能借不到呢?所以,我不能收咱涯友的钱,除非我是个骗子。
不瞒大家说,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花呗和信用卡都让我刷完了。是我成都最好的一个朋友帮了我。他转我十万,跟我说,他觉得疫情很快过去、民宿前景看好;他这笔钱是投资入股。以后,如果我赚了钱要给他分红,他也有免费入住的权力。
我明白他的意思,也知道他良苦用心。但我还是收了,因为我确实需要这笔钱。而且,我觉得我会熬过疫情。
但没想到,疫情反反复复。
我现在不想做了,最苦恼的不是我亏多少,而是如何向他交代。所以,我现在正想办法转让,还反复盘算如果处理这三别墅的物品,能否凑够十万。
涯友们的热心与关心,让我非常感动。我觉得如果不继续写点什么,实在愧对涯友。
实际上,这段时间我很忙。不是忙生意,而是忙着写小说。写小说其实也没啥意义,用来赚钱不太可能。但我是用这种方式逃避我的忧虑,也是用这种方式为自己编织一点希望。
成都疫情前几天清零了,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疫情来了,客人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而疫情去了,客人也不会立马出动,还要观望一段时间。所以生意恢复的非常缓慢。
这段时间,两栋整租别墅无人问津,差不多都被我遗忘了;只有想到租金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它们的存在。青旅还行,除了那十几名长租三月的客人,还有几个月租客,偶尔还来一些散客。我天天住在青旅,主要工作就是照顾他们。
这批客人都挺不错。看我天天写作,有些人就过来问我写什么;然后一有空就过来坐,没完没了地跟我聊天。
印象最深的是来自广东的小许。他其实应该是个富二代,家里开了两个农场,父母各管一个。我问他家里有农场,为什么还要出来做电话营销?这孩子语出惊人,说当地重男轻女的思想严重,他父母对他十分娇惯;但他不想变成一个废物。所以,他是违背父母意愿、自己硬要出来的;他想到外面增长见识、锻炼自己。
这孩子可不是说着玩的,真有行动。在我接待过的所有客人里,唯有他,天天喝牛奶、吃海鲜外卖;唯有他,不管工作多忙,都坚持锻炼;唯有他,说起话来有条理、还不浮夸。而他,才二十出头啊。
我曾问他,这么小的年纪就很成熟,是不是经历过啥事?他谦虚地说,他根本不成熟,是我过奖了。他还说,他之所以这样是受姐姐的影响。因为姐姐从来不和他交流,但他需要钱的时候姐姐会立马给他;还有,姐姐大学毕业就外出打工,一年仅回家两次。
在小许看来,姐姐不和他交流,是从内心里看不起他,跟他无话可说;而姐姐只身在外闯荡,又让他非常佩服。所以,他决定向姐姐学习,要多看多学多思考,将来一定要有所作为、让姐姐看得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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