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201宿舍苏小宁把舍友养的小仓鼠弄死了,特别残忍血腥,头和四肢都给扯下来了,地板上,门上,床单上都是血……”
“可不是嘛,听她们说下课回来,她就把宿舍反锁了,谁都不让进,怎么说都不行,门最后是被撞开的。”
而当我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小宁已经休学了。
苏小宁,那个我邻村的姑娘。
清丽秀雅的脸上永远荡漾着春天般美丽的漂亮,一头乌黑秀密的黑发衬的原本就很白皙的脸蛋更加精致。
她的成绩,也一如她的容貌那般出众。
她是幼儿园里的唱跳小明星;她是小学里的年级第一;她是初中部的高考动员人;她是高中部文理双状元。
可她,还是个土妞……
并不富裕的家庭让原本懂事的她更加节俭。春夏秋冬,永远是一身肥肥大大的校服裹在身上。
那时,学校并不像现在这样要求学生每天都穿校服,初非有活动,大家才会不情愿的穿上它,做做样子。
她又怎会不知,为了在同学中不那么突兀。还会特意费些小心思,比方校服上衣搭配寻常裤子,校服裤子搭配寻常上衣……
军训完后不久的一天,我去教研楼交作业,路过英语学院办公室的时候,门口站着一个女孩似乎嘤嘤的在哭,清瘦的肩膀颤微微的抖动着,声音很小,又有头发的遮挡,还真不太容易留意到。
好奇偷偷多看了几眼,竟然是她。
还不知道我们在同一所大学。
不敢贸然去问她怎么了,毕竟还没有那么熟,每个人可能也都有伤心事需要自己独自消化吧。
半个小时后,忍不住偷偷回去看了一眼,她还在。
“小宁,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是灿灿,还记得吗,咱们邻村,初二的时候我们一起参加过物理竞赛。”
她的眼睛已经红肿,越来越多亮晶晶的泪珠在眼睛里不停的滚动,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抱住了我,豆大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滚下来落在我的脖子里、衣服上、地上。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偷的,为什么他们都不相信,手机真的不是我偷的。为什么要冤枉我啊。”
也许是动静太大,路过的一个老师看到后径直走了过来。
“孩子,你怎么了,别伤心,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的呢。我是计算机系的院长,愿意的话,可以和我说一说?”
小宁止不住的哽咽,但看的出,她希望这个院长可以是她的救命稻草。于是我大概把事情帮忙讲了一遍。
“别哭了孩子,也不用害怕,现在技术那么发达,手机丢了都可以定位的呀,很容易找到的,我们计算机系就是做这个的呀。”
“哭什么哭,还嫌丢人不够,非得给我丢到别的学院里去是不是!”她们辅导员突然咆哮着出来把小宁拽进了办公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求助的望向这个亲切的院长,她摇了摇头。
我们还天真的去报了警,相信警察叔叔一定会证明她的清白。而实际上他们也只是象征性的做了登记,并没有去学校调查。
她开始被指指点点,舞蹈课不再有舞伴,干净的餐盒中也总时时不时有些惊喜,泻药、小强、或一把沙子……
专业课明明很好,却也出现了不及格的分数。隔三差五,还会被拎进办公室,上一堂思想政治课,谁让她就是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呢”。
一天,我在上课,接到她的电话,没有一句话,就一直哭,一直哭,我慌忙问老师请了假陪她。
“我想休学,可爸妈不让,他们估计嫌丢人吧,其实我也怕亲戚邻居指指点点,不知道怎么和他们解释我休学的事情,呜呜……可是,我真的没办法继续上课了,坚持不下去了。舍友的孤立可以不在乎,可她每次都给我不及格,我一样也毕不了业啊。”
“其实,我都想过自杀,可我知道我不能啊,我也努力告诉自己,不至于,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怎么办啊……”
两天后,我们辗转找到了当时那个计算机系的院长,向她求助。因为不是一个学院,她不好出面,建议我们找一个有阅历的家长过来,和老师谈开,也算是施压,因为毕竟已经严重影响了学习和生活。
她的父母也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没有这样的能力。辗转找到一个做律师的表哥帮忙,刚好在我们读书的城市。
只隐约听到旭哥说,如果再有这样的情况,我们就起诉你!旭哥出来的时候,他们还握了手。
老师果然没有再刻意的为难过她。不过是即便表现再优秀各种好事也与她无缘罢了。
一直以为,这件事情真的就这样结束了。
后来的我们也很少联系,隐约有一种感觉,她在刻意的躲着我。或许是因为我曾见过她最狼狈的时刻吧。
没曾想,再次听到她的消息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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