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赶上大寒节气,北京下了一天的雪。从早晨开始,天就雾蒙蒙的,像大人阴沉着的脸。到了下午才漏出一点儿阳光,可到了晚上,天空又变成灰头土脸的样子,很少能见到满天星斗,如果有孩子问我北斗七星在哪,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每天晚上下班回家我都会遛狗,看着它在雪地里开心的蹦蹦跳跳,留下一串浅浅的小脚印。就像是我小时候,爸爸带我扫雪时,我开心的在雪堆里打滚儿时的场景。
我是在东北一座偏僻的小城长大的,每年冬天老家都会下几场大雪,雪最大时有沒过轿车轱辘那么深。一脚踩下去,雪就到膝盖了。雪停后,各家各户都会出来扫雪。
有一句老话儿叫:各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虽然是讽刺人只为自己,不管他人。但也清晰地呈现了大家扫雪时的情形。
那个时候,小城里还很少见楼房,大家都是在胡同里住平房,所以都是把自家门前的雪扫到路边。而路边的雪,就会堆成一个个小雪堆。大一点儿的孩子们,会用煤球儿和胡萝卜,插在雪堆上,做成雪人的眼睛和鼻子。也有的孩子们会三俩一伙儿的打雪仗。那种游戏,一玩起来就没个够,能从中午疯到吃晚饭。
冬天天黑得早,等到各家的烟囱冒起了徐徐青烟,家大人就会出来喊自己的孩子回家吃饭。一天的快乐时光就会告一段落。
回到家里,衣服都湿透了,有玩闹时出的汗,也有洒进衣服里的雪块儿。换掉衣服洗洗手,打开电视机,正好是每晚五点半播放大风车动画片。我一边嘻嘻哈哈地看电视,一边吃饭。吃的慢了,大人还会生气地威胁我要关掉电视。我就赶紧囫囵个的吞掉碗里的豆角啊,土豆白菜之类的饭菜,一抹嘴儿喊着:我吃完了!然后安静地去看电视。
有时,趁着擦黑儿前的一点亮光,爸爸会把家里的雪清扫出来,然后用铁锹铲到麻袋里,再一袋一袋地拖到外面去。我也会有模有样儿帮着干活儿,搬雪块儿,或者撑着袋子口。这时候爸爸就会很开心地说:我儿子已经长大了,也能帮我干活儿了呀!
我听了很受用,就会逞能似的更加卖力。即使小脸儿冻得像个红苹果,又红又硬,也会哈巴哈吧地跟着爸爸忙前忙后。
等到雪开始融化的时候,路面就会变得更加难走。街道上,胡同里,有雪水的地方都会结一层冰。每家儿的房檐屋脊上,都会挂着一串串冰溜子,也有人管那叫冰挂。冰溜子尖尖地很危险,如果掉下来砸到人就不得了了。
这个时候,好玩儿的就多了。孩子们会跑到已经冻结实的河面上玩,拿出大人给钉好的木爬犁滑着玩儿。还有木头做的冰嘎,又叫陀螺,用鞭子抽着玩儿。没有玩具的孩子,也会一段助跑,然后在冰面上打出溜滑。
小时候,爸爸给我做过很多玩具。小爬犁,冰嘎,木宝剑,还有过年提的小灯笼。年根儿底下,爸爸还会单独给我买几盒摔炮玩。
转眼间,又要过年了。而我也到了我小时候,爸爸的年纪。可爸爸,这会儿应该正在天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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