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丁路·平马路小学
过年嘛
总免不了回一趟老家
即使是窗外飘着大颗大颗的雪花走起路来都会摇摇晃晃
即使明明家门口也有卖的各种年货
但只有大老远拎回去的才叫串门应该有的样子
车缓缓的开了两个小时
一路上是略显聒噪的大人间的家长里短
无非是谁家小伙子娶了姑娘
下雪天羊肉又涨了价之类
塞着耳机微微眯眼皱眉
人多东西也多
不得不蜷缩在座位的一角
闻不得烟味却因碍于情面只能忍受姑父的烟瘾
时不时调大耳机音量
老城区最近总停水的音量却总是比love yourself要更响亮
路上的车渐渐变得稀少
建筑变得越来越矮
目光所及范围内 树木越来越多越来越高
一直很喜欢在林荫路上一直向前开车的感觉
看不到尽头的树木总是在前方默默的拨开树梢
就像是阿拉伯音乐响起
舞娘举臂绕过头顶撩开面纱的缓慢
最好再有一只眼尾微挑会放电的眼睛
恩parfait
好像这将近20年以来
唯一一次在老家看春晚过年的只有一次
当时还小不怎么讲究
大人们在老屋的电视前铺了地铺让我和表姐睡
临时找的被子
没有被罩 大红底色 一朵朵花有点艳俗的开在上面 倒还真是喜庆
表姐大我5岁 当时似乎是刚刚开始懂事儿开始成熟的时候
在我对着春晚小品笑得前仰后合的时候
已经懂得捂嘴笑 且不和表哥挨得太近
所以当一只长得朴素憨厚的蜘蛛爬上我们的被子的时候
准确的说 被子里我的大腿上的时候
表姐的尖叫恰到好处的吸引了全家人的注意
但毕竟是庄稼人
都见怪不怪的
也怪我小 无知者无畏的并不知道害怕
还拿腿笑嘻嘻的往表姐身上蹭
然后
好像我的笑嘻嘻变成了嚎啕大哭
因为害怕一只蜘蛛 貌似她打了我
当然大人们说 就是碰了你一下 又不碍事儿
但那个几乎全家总动员的大年三十儿 我还是含着眼泪睡着的
那时候我的三个表姐都还没有出嫁
表哥也还在上学
奶奶还没有用上拐杖
二伯家的养鸡场还正风生水起
年幼的我记不清更多的细节
只是闭上眼睛还是能一瞬间再现水泥地上小小的地铺
和裹在有点发泥土味道的大花被子里的我和表姐
时针一转就是这么些年
我也懂得女孩子应该捂嘴笑
虽然我并不自觉 总是笑得皮开肉绽
但当时带着我在田野里撒欢的三个姐姐却是都嫁了人有了孩子
那个当时正在上学的表哥
后来学习不好 为了让他考上大学家里人送他学美术
可复读了一年还是没考上什么像样的学校
索性跟着所谓的师傅去了郑州
这次回去还看了他的婚房
感觉在这个地方
出生 上学 工作 结婚 生子 再看着孩子循环这个过程
好像《平生欢》里邵然的感悟
不论你哪一个环节不和节拍
都搞得跟邪教仪式似的
所有人都紧张的劝你回头是岸
然后是当时虽然眼睛不太好用但是总的来说身体还是不错的奶奶
腊月十六是奶奶生日
每年最冷的时候
也是我每年期末考试的时候
姑姑们从全国各地
火车下来坐汽车然后步行
也要赶回来给老人家过生日
奶奶80大寿的时候办得很隆重
一间硕大无比的包间 一张极大的圆桌 一个极大的蛋糕
我们这些晚辈还纷纷表演节目
爸爸是主持
还拿以前写文章的文采写了一首诗
用英文演讲第一名的口才朗诵了出来
还唱了满文军的《懂你》
在场的大人们都泪流满面
现在想起这个场面
很适合我小学读的一本世界名著
《亚瑟王与圆桌骑士》
初中高中
学习任务重也不怎么回老家
基本只有过年才会回去 暑假也会回去看看
然后在我高中生涯的最后关头
高考的前一天
她走了
我没来得及见最后一面
就像是我最爱的姥爷走的时候一样
那么突然
连抱着他们哭的机会都不留给我
回家路上路过上图的小学
充满了回忆的地方
时间有限
权当记录下当时的片刻心情
小学门口的小卖部
我想多少人都不会忘记一毛钱一根的辣条
夏天五颜六色的冰球和男孩子的卡片和陀螺
如今路过
里面坐着一个低头玩弄手机的女子
她一定不知道
在小孩子心里
她可是掌握着他们天下
这才是小孩子的生活
就先写到这里吧
虽然还没扯到题目上
但不早了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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