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日落,我靠在窗前远眺,天空的云彩一片灰蒙,如轻烟一缕缕飘散。酷狗音乐正播放着孙燕姿的《遇见》,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下午在咖啡厅和菲菲见面时,播放的也是这首歌。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
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
我排著队拿著爱的号码牌
阴天 傍晚 车窗外
未来有一个人在等待……
我们也曾在爱情里受伤害
我看着路梦的入口有点窄
我遇见你是最美丽的意外
总有一天我的谜底会揭开
菲菲是来和我告别的。
菲菲说:“我决定了,要嫁给他,他能给我带来安全感。我们下周就离开这里,我的工作辞呈已经被批准了。你不要再劝我了,我知道你最关心我,这次你一定要相信我的选择。我已经不再是十年前的那个我了。”
看着菲菲决绝的神情,我还能说什么?又能说什么?我低头不语,搅拌着咖啡,看咖啡杯里旋转的圈圈。
良久,我抬起头,对菲菲说:“我祝福你找到了真爱!你一定要幸福!”
1
我和菲菲是大学同学,偏巧大学毕业,我们被分配到同一家事业单位工作。
菲菲人长得清秀,很会打扮自己,也很会赶时髦。那个时候流行旧货大衣,菲菲有好几件不同颜色不同款式的大衣,差不多两天换一件。那个时候还流行发丝定型,用吹风吹出高高卷曲的刘海,喷上定型发胶,任凭”风吹雨打”都不会乱了发型。
我们单位的工作性质是定期到所辖单位去采集样本化验。每次单位派车去所辖单位采集样本后,所辖单位管午饭,吃饱饭后再回到单位化验室做各种仪器检验出报告数据。
事业单位的工作不饱和,工作相对清闲,领导们也都不知在忙些什么,很少见到面。管理也不严格。老师傅们都躲在化验室,把门反锁,织毛衣。我会织围脖,还是那时候跟老师傅们学的。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没有一丝波澜。无聊的时候,我甚至积攒方便面袋,那时候华丰方便面很流行,黄色封面,现在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还积攒过糖纸、火材盒、剪报。无一例外,都是在上班时间做这些事情。
平淡的日子被一个爆炸性新闻打破了。
2
“你们这里谁叫菲菲,给我出来!”
周一上班不久,化验室外就响起一个女人跋扈的声音。
我看着菲菲,“是找你的?谁啊,这么凶?”
菲菲眼神闪过一丝不安,小声对我说:“你出去先把她支走,就说我没来上班。”
我推开化验室的门,平时化验室的门都是反锁的,不允许外人进化验室,这是我们单位的规矩。
只见化验室外的走廊,一个女人正背对着我,一头黄色短发,一看就是漂染很长时间洗掉色了。上穿一件暗红色格子衫,牛仔裤,灰色旅游鞋。
我轻轻唤一声:“请问,是你找菲菲吗?”
那女人转过身,吓我一跳。一张脸也太黑了,从来没见过女人有那么黑的脸。涂脂抹粉都不会?
“你就是菲菲?”
那女人凶巴巴的一双眼睛瞪向我。
“哦,不、不、我不是菲菲,我是她同事。她今天请假了,没来上班。请问,你找她有什么事吗?需要我转达吗?”
“你们领导在不在?我找你们领导也行,破坏人家家庭的员工,看你们领导管不管? ”
那女人继续高八度在化验室外的走廊叫喊着。
“你小点声,别影响别人办公。有什么事情好好说,我们领导也不在。请问,你是谁的家属?”
我和颜悦色,柔声细语安抚那女人。同时,我的好奇心,被那女人的两句话勾起来;心想,菲菲这是摊上事了。
“跟你说也没用,不过你可以带话给菲菲;告诉她小心点,再让我看见她,非撕了她。”
那女人恶声恶气说完,一甩头走了。
3
“菲菲,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会惹上这么个凶神恶煞的主?”
我回到化验室,反锁上门,急匆匆奔到菲菲身旁,一张脸凑近菲菲,直勾勾盯着菲菲那张沮丧的脸。
“哎,别提了,算我倒霉!”
菲菲长叹一声,不再吱声。
“到底咋回事啊?我,你还信不过?说说看,说不定,我能帮你出出主意?”
我一脸急迫,是真的想能帮上菲菲什么忙,我一定义不容辞。
“你就别问了,现在不想说。”
“那好吧,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不过,我可提醒你啊,那女人挺凶的,绝对不是善茬;长得一脸黑,绝对是不好惹的主;她在外面说的那些话,你也都听到了,是吧?”
我不是吓唬菲菲,那女人是真不好惹。
“嗯,我知道。”
菲菲心不在焉的应诺着。
虽然菲菲当天没有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第二天,我就从老师傅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4
“菲菲,咱俩是老同学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你是不是傻,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太不值了!”
此刻,我就像个家长在教育孩子。我知道,菲菲她不会生我的气,她知道我是为她好,心疼她一时糊涂。
“他跟我说,他和他老婆感情不好,天天吵架,日子过不下去了,正在办离婚。”
菲菲很小声地说。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的智商哪去了?他说什么你都信?他要和老婆办离婚,还能让老婆流产?你知不知道,她老婆找到大领导告状了,说你破坏她们家庭。这种事情还不传的快?再说,你看上他哪一点了?一个司机,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亏你还是那么时髦的一个人,你这眼神可真有问题。”
我越说越激动,为菲菲感到不值。
菲菲上半身趴在化验台上,头埋在臂弯里,肩膀一抽一抽地动。
我用手拍拍菲菲肩膀,“别哭了,还是想想现在该怎办?”
5
那女人再没来闹过,菲菲也再没来上班。
不知道菲菲是主动辞职的,还是被单位劝退的。总之,那件事情被闹得尽人皆知后,菲菲没有脸再来上班了。菲菲也和我失去了联系。我始终牵挂着菲菲,终于在多年后的同学聚会上,我们再次聚首。菲菲曾经的情感,只有我知道。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菲菲这么多年一直单身,直到遇到安柯。
安柯是中美混血,母亲是中国人,父亲是美国人。他比菲菲年龄大好多,安珂的妻子因病去世好多年了,安珂的儿子正在读大一。菲菲和安珂是在一个产品发布会上认识的。
菲菲离开单位后,在她姑姑的安排下,去了一家外贸公司。从业务员做起,这么多年过去了,菲菲也做了项目经理。
产品发布会上,安柯对菲菲一见钟情,发起猛烈的爱情攻势,很快他们就在一起了。
谁是谁生命中的过客
谁是谁生命的转轮
前世的尘,今世的风
无穷无尽的哀伤的精魂
——张爱玲
希望远嫁的菲菲找到真爱!你一定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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