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非要踏遍千山万水,寻找诗和远方?
何必那么固执,总是掏心掏肺,倾其所有?明知空梦一场。
踏上旅途的那一刻,诗与远方的美好幻想就已注定了成为空象。一个人吃饭旅行,走走停停,赏千山日暮,游锦绣河川,写绝美华章。多么令人向往!就算一生失意,也起码换了一生诗意。待回头,无怨无悔。呵,人总是这么好笑。
小时候,总是向往天安门的气势恢宏;向往杭州西湖的清新秀丽;向往华山的奇峻险拔。然而荧屏上的图片多么美好,不尽的幻想多么奇妙!走近了,也不过是朱漆斑驳的城墙;也不过是树荫里的一大坑水;也不过是一座高的吓人的石头堆罢了。小时候,一直喜欢盛夏,尤其是正午,一切都静了,只有几阵清浅的鼾声与蝉鸣交杂。我,独自一人,徘徊在每一寸我所熟悉的土地上,似在寻找,又漫无目的,只求脚步不停。脑子,总在胡思乱想。脚,要去何方?我实在懒得多管,任由它去它想去的地方吧,这世界束缚着我,而我不能束缚着它。想的一定是些美好的东西吧,那么失神,那么忧郁,那么着迷,那么怅惘。找的也许只是心中的幻象吧,那幻象中的少年,孤独而清朗,冲我浅盈盈的,笑成一朵清纯的花。笑的那么美,虚浮的眼窝里泛出水的深邃,波的动荡。
骄阳似火,空气都扭曲着,扭曲出海市蜃楼的梦幻。翻开断砖,捉几只小虫子;爬上树枝,逗一会儿困倦的鸟;蚂蚱、蛐蛐儿、蝉,还有金龟子,装进了小瓶子;有时干脆把自己变小,到蚂蚁的世界里闯荡。搬了个小椅子,在树下翻几页书,放一只纸飞机,看它摇摇曳曳,映着天光,带着梦想,飞向远方。我看的出神,那天地尽头,似乎又是那少年,冲我浅浅盈盈的笑,像朵清纯的花,是梨(离)花还是茉莉(莫离)?
一个人,念着、写着、想着、做着、寻找着。骄阳之下,我那影子倒也倩朗,树影婆娑里,那想要与人成双的影哟,被拉得好长…好长……
一个人,守着碧空一方,看云卷云舒,看日出斜阳,看星河浩瀚,也看晓风残月,和那清露繁花。
一个人,做着他孤独的梦,那梦中孤独的人哪,在等他。一颗孤独的心哟,想要寻找碰撞,却不经意撞碎了美好的幻象,轻狂的梦想。当一切随时光散去,只剩下挠头叹息,只剩下泪眼婆娑,只剩下百孔千疮,还有指尖流沙。百花残,满地伤,昔人远。年华不再,天各一方,泪也空流。
那幻象圆过,那少年来过,我们也曾一起哭过,笑过,拉过手,拥抱过,羞涩的吻过。并且,无论何时,我都能坦然而淡然的说:“我们,两个男孩!”喝,你别笑,是真的喜欢。我总不愿意说爱,也许我不懂爱,但我总觉得它太过浓艳,太过浑浊,像樱桃红的沉淀。与那一树梨花,一捧茉莉,实在不搭。可就算花开灼灼,终飘零,就算流光绚烂,终归散。太鲜艳,太美好,让我想起了《玫瑰花的葬礼》。太虚幻,太曼妙,太让人羡慕,终敌不过这时事变迁,那似水流年。终是曲终人又散,再不复当年!就算记忆不老,我们不忘,可时间仍会像沙漠一样,一阵风后,便埋葬了一切。面对险象丛生的森林,即使再努力,再拼命,再不顾一切的扑向那心中的向往,你也终敌不过这世间叵测,终是走在了适合自己的路上。那人,也只是生命的一次交点啊,片刻华彩之后的回环曲折,悲欢离合……都是迫不得已。
我笑,我以笑作为伪装,掩饰那柔弱心灵的伤。我相信哟,我笑,三山五岳都为我倾倒,我笑,连命运都毛骨悚然。那凄美决绝的笑哟,像极了秋的暖色调。
每天都让自己活得很累,也用累告诉自己还活着。累极了就没工夫去感受痛了,似乎劳累就能麻木一切,而麻木,对于一个痛苦孤独又懦弱贪生的人来说,这已经是最奢侈的享受了。在他无数次想要去死的时候,起码还有逃避的权利,这也勉强算是他活着的理由吧!白天就像跑马拉松,永无尽头,拼命的跑,一刻也不停下,哪怕慢慢窒息也好。最怕的还是睡觉,一个孤独的人总是安静的或者喋喋不休的,他最喜欢安静,也最害怕安静。夜深人静里,星空寂寥,秋风萧条,面对不堪的自己,嘶吼、挣扎、纠结、无奈、思绪如麻!怎也扯不断,理还乱!直到耗尽最后一分力气,不得不倒下,倒进梦里,那梦让你不愿醒,又矛盾的担心会醒不来。那梦,美的可怕!
深秋愁浓,清秋寒骨,靡靡之音,我把它唱响,唱尽忧伤,诉尽愁肠,愿它能随风去远方,捎给那少年郎。他抱了一大捧的花,在落英之下,又冲我浅盈盈的笑,那花是白的,是梨(离)花,还是茉莉(莫离)?
搬了凳子,砌一杯茶,捧一本书。房顶上,清秋的风,吹着我的脸颊,抚过我的发,把一首孤独的歌轻轻吹响。偶尔,几个行人安静又不寂寞的走着,闹着,笑骂着,偶尔抬起头,偶尔看向我,偶尔又被我给抓着儿那眼里可爱的,好奇的光。我,看黎明,看夕阳,看星河浩瀚,看清露繁花,看那清风明月薄云,和那一树梨花,或一捧茉莉,看那生我养我的小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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