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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周作人和泰戈尔是怎么看云的?

顾城、周作人和泰戈尔是怎么看云的?

作者: 十年北山 | 来源:发表于2017-01-04 17:03 被阅读187次

    你一会儿看云

    一会儿看我

    我觉得

    你看云时很近

    看我时很远

    云我们天天可见,多到熟视无睹,忽略它存在的程度了。若有人特意去看一下云,这里面情况仿佛又可以分成两种。一是,看云是为了看天气,谚云“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属于此种。我有一位叔婆,很会看云,夏季天气多变,乡下晒稻谷最怕下雨,天边若起一团乌云,乡民们就会吓得手忙脚乱收谷,她却无所动,只见她看一下天,自语道:“下不起来!”,随后果真如她所料,雨没下成,把众人忙得够呛。叔婆这种看云的功夫也属于这第一种情况。

    二是,看云没有任何功利目的,只是为了看,上面诗中的看云属于这种,董桥书中一句“也许是一个看云的心愿在严师的书斋里破灭,也许是一次黄昏的约会在听雨的残荷边落空”估计也属于这种。这样静静地看云,说是吃饱饭撑着也可,但似乎更是一种难得的福气。

    蒋勋的书固然无聊,不过他曾下一番功夫解释“閒”字的含义,未尝没有道理,他说一个人可以靠在门边看月亮,这才是真正的闲。生活节奏飞快的当今,走路快,吃饭快,说话快,停不下来看看身边的风景,试想有多少人有功夫能闲下来在自家门前打望天上的月亮,是圆还是缺?所以对方看云看得那么入神,顾城也不必介怀的。

    云不知何时我喜欢上看的,仿佛是高中时候开始。初夏时分总是时雨时晴,若是一时偷懒不带雨具,说不准大雨倾盆人变成落汤鸡,也是挺让人心烦的,不过天际云彩的幻变却让人迷恋,却是这时节的好处。时常,在宿舍阳台的一小片天空,看到翻涌绚烂的云,心里很激动,就会从找个伙伴一同从二楼爬到八楼的楼顶,去看云。这不能不说是青春时期特有的傻劲,或许成年后的我们已经没有这样的壮举。

    到了楼顶视野更加开阔,满天的云一收眼底,有时像鱼鳞,有时像翻滚的海浪,有时又像矗立的高楼,天空如一张巨大的画布,瞬间描出不可思议的色调图案,大家开始都会默不说话,被这自然的造化所折服,“好美!好美!”,一时,不约而同地发出这样的赞叹。

    少年时期也喜欢舞文弄墨的,受这云的变化的触动,自然也想把它写下来,还誊成一本集子,诗集名即为《云的踪迹》,里面的诗句固然是幼稚可笑的,其中大部分都已经忘记了,勉强记得几句“她的明眸究竟藏着什么珍宝/我没有注视/也不敢注视/她的双眼犹如天际变幻莫测/湿润的云”,好像还差强人意,之所以起这个名字,估计是源于当时少年时期来去如风的心境,为赋新词的强愁吧。

    周作人也曾写过一本《看云集》,在书店看到这本书,冲着书名,我就把它买了,不过读来发现,里面的文章却是跟云没有任何的关联。只有序文中提到该书名的典故来源于王右丞的诗,仅此而已,文中提到多是不常见的草木虫鱼,如乌桕树,蝙蝠和讲吃菜事魔等物事。

    知堂老人厌恶唐宋八大家和桐城派的道德文章,曾在书中多次讽刺过韩退之、方苞等人,他谈及的案山子、虱子和哑巴闲适有趣,自然跟那些正经书不同的,看云的姿态估计跟他言志格调契合吧。

    泰戈尔诗句中,云总是少不了的。他的《云使》四首,纪念他的亡妻,逝去的悲痛忽如云而来,如云而去,着实让人感伤。高考后的暑假,没事呆在家中天天看泰戈尔的诗集。

    那是一本盗版书,也不知是谁买的,很厚,字体很小,错字连篇,奇怪的是,却没有多少阅读的障碍,仍旧是看得津津有味。但读来却有取舍,《吉檀迦利》那样感情充沛诗集却不喜欢,一般跳过不看,倒是他用孟加拉语写的白开元译的诗集,如《黑牛集》、《再次集》等,看得入迷,沉醉于其中平和、意远的诗境。

    在他的诗集里面,提到最多估计是秋日流缓的白云,上涨的河水,汲水的少女,和叮叮咚咚的手镯。他纪念他嫂子《最初的悲痛》和叙事诗《佳妮》都是我最喜欢的诗篇。虽是本不值一提的盗版书,但许久不读,却时常想着它,想着那段夏日里房间静静看书那段时光。

    有一次回老家想找来一看,却不知丢在哪个角落,徒白忙了一场。后去书店重新买了一本,这次倒是正版的,没有错别字,但读来却没有原来那种感觉。这读过的书籍,这潜读的时光,现在想来,如天边的云般渺然不可复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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