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忌日是九月初十,父亲的忌日是十月初五,我的生日是十月十一,记得看过一句话,说父母的忌日靠近哪个孩子,就表示从心里更偏疼哪个孩子,不论真假,看过了、记住了,就是一种认同。
一直不肯在心里承认母亲是那种糟糕的家长,但冥冥之中,忘记了她的忌日,是不是一种明证?周三经二哥提示,才知道这周天要去祭扫,想着父亲爱吃点心,急忙从网上定了益利思的大虾酥和山楂锅盔,大虾酥是我爱吃的,锅盔想着父亲爱吃,周六下班早,去市场买了苹果、核桃、花生,还买了一把韭菜一条小里脊,想着准备好馅面,周天一早包几个水饺带着,母亲在世的时候,每逢祭扫,都会亲手包几个水饺,念叨着父亲爱吃,让我们带上。
逛完了市场,心里知道,我所采买,都是父亲爱吃的,母亲喜爱的,我一样也没买,心里有点歉疚,想着出市场的时候买个石榴吧,结果,终是忘记了。
早上五点半起来包水饺,六点多二哥发来短信,提醒我七点半停车场见,我回了个“好”,心里暗笑:想当年,母亲的生日都要靠我提醒,如今怎么突然变得如此细心了?我在朋友同事眼中都是100%靠谱的人,我自己的哥,反而不太了解我?归于说笑,心里还是感动多于嗔怪的,即使嗔怪,也是依仗自己小妹的身份,撒个娇罢了。
一路上出奇的顺利,二十公里的路程,二十分钟就到了,大哥已经早到了,摆好了花卉贡品,要说爱花之人,父亲是首当其冲,父亲在世时,母亲是不侍弄花草的,也常自嘲自己养不活花草。可是父亲走后,养花便成了母亲的主业。诸如此类的纪念,融进并充实了我们的日常。
燃起一炷香,兄妹三人在坟前,交换着各自的感慨,二哥忙着自黑,说二嫂不在家自己一个人生活的清减草率,大哥说着自己为妻子女儿的忧虑,而我,确实能够理解大哥更多些,许是母亲生前,在意她多些,被挟制也多些,父亲是军人,常年不在家,大哥其实小小年纪就被迫充当了半个父亲的角色,不知不觉,一炷香燃完,二哥笑言:我们在墓前,抱怨母亲,她可听得见?
我常常反思,母亲是个要强、勤劳的人,我们兄妹三人,几乎是她一手养大,吃的穿的全部出自她手,也很少会因为环境和物质的艰苦在我们面前抱怨认输,她身上的优点数不胜数,可是为何,想起她,负面的情绪会盖过想念?而且,竟是我们兄妹共同的感受?
父亲和祖母,明明做的比母亲少很多,可是为什么,想起他们俩,心里竟全部都是怀念,尤其是父亲去世后,每每想起他,心中满满的,都是暖意。
我自己反思的结果就是,父亲和祖母,懂得适时的退出吧,儿女成年,将自主权郑重的交到他们自己手上:孩子,前路尽管艰难,我相信你可以走的很好。记忆中,从初中以后,父亲就会尊重我自己的每一个选择,失败了不责备,成功了也不喜形于色,一直记得我们都成家后,父亲说过的那一句:我把自己照顾好就是给你们最好的帮忙。
转眼间,我们也到了父母那时候的年纪,很多的不理解都释然了:经历,果然是最好的老师。不再眼高于顶,不再怨天尤人,命运把人带向绝境的时候,也会赠下一把把的零钥。经历过炼狱,才真正懂得“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过去的一年,那么多复杂的情绪,经过慢慢转化,都变成了人生的感悟,少了激烈辛辣,多了柔韧甘香。岁月酿酒,功到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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