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原创,文责自负。)
《北岸映山红》(四)
文:雁君
清晨的北岸村,空气清新,鸟声清脆,屋舍顶上炊烟缕缕,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稻草麦秆焚烧过的烟火气。
静姝起了个大早,母亲已准备好清粥、馒头,还有自家刚腌好的炒咸菜。
收拾完东西后,静姝骑着自行车往镇上方向骑去,村里的乡亲们也起得很早,也遇到了一早来北岸的二叔吴二柱,静姝打着招呼,村口飘来豆腐脑和油条的香味。北岸河在离家不远的地方缓缓流淌着,秋风下,细细的水波,密密的树叶,都在顾自低语。
北岸山上的树在秋风下已开始变红了,静姝最爱这北岸的秋色,其实在她心里,北岸村一年四季都很美,平静、悠然,她想着一辈子都留在北岸村,她骑着车,背景渐渐地淡出北岸村。
吴二柱那时候成家是吴大柱一手帮他操办的,在吴大柱心里,自己就是家长。
吴大柱听母亲讲过,二柱几个月大时,那时日本鬼子经常进村烧杀抢夺,乡亲们都要逃到深山里,母亲来不及抱走坐在椅子里的二柱,等日本人走远后,母亲一路哭跑回来,以为二柱已遭不测,家里除了牲畜、粮食被抢光,二柱安然无恙,乡亲们都说,日本人凶恶,这娃儿真是命大。
吴二柱长得不像吴大柱,吴大柱长得黝黑、苍老,吴二柱相貌像母亲,五官白静,虽然个头不高,却长得特别壮实,相貌堂正,气质威临,在村里挑担谷子的速度是没人和他比的,村里及外村都会有媒人找上门来,给他介绍姑娘。
每年秋收后,吴二柱都会担大米送镇上集市,有一户姓宋的收米人家,有一小女儿叫宋春香,买米时认识了吴二柱,喜欢上了相貌堂堂的吴二柱,经媒婆牵线后,心甘情愿从镇上嫁到了北岸村。
那时吴大柱在老宅盖房,从泥砖、木梁到起墙盖楼,一砖一瓦都是他操持,带着俩兄弟千辛万苦盖起了三间房,自己住一间,吴二柱、吴小柱各分一间,三兄弟也分了家。
吴二柱结婚时,吴大柱是最高兴的,他喝的大醉,在他心里,兄弟终于成人成家,这也是他完成父母的嘱托。
吴二柱成家后,妻子宋春香生下一儿一女,宋春香以前在家里是幺女,家庭算是优渥,父母和兄长对她是宠爱有加,有着大小姐脾气,操持家务干农活会对二柱发脾气,二柱的性格也是急躁的,俩人要是都碰到心情不好,就会吵架。一吵架宋春香就会哭,说自己一镇上姑娘不该嫁给农村汉子,埋怨吴二柱没好好待她,吴二柱看看这哭泣的女人,看着儿子和女儿,最后二柱心软,哄哄“大小姐”,再抱抱儿女,吴二柱虽觉得宋春香脾气不好,但毕竟人家还是跟着自己吃了很多苦,一双儿女,三餐四季,虽过日子是琐碎, 但家要和睦。
宋春香对儿子吴来祥比较溺爱,养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习惯,宋春香也没觉得这样不好,她感觉自己小时候就是这么长大的。吴二柱对儿女比较严厉,但平时忙于生计,孩子的事管得少。
因宋春香哥哥们的牵带,吴二柱在镇上也弄了些小生意,为了生意发展,吴二柱和宋春香一家四口搬到了镇上,住在了宋春香娘家附近,儿子吴来祥、女儿吴云娇也在镇上上了学。
因为房子未落实,孩子户口不在当地,两个孩子读书都是花钱在镇上买学校借读的,吴二柱一个扛着生活的重担。
北岸村的农田,吴二柱就请人工耕种,庄稼收成时,他会回北岸村还忙几天,每年都是这样往返,在他心里,北岸村是他的根。
经过几年在镇上的打拼,吴二柱终于在镇上买了块地,盖了三层楼,生活渐渐地好转起来。
吴来祥也渐渐长大,懒散惯了的他,读书是坐不住了,读初中开始与社会的小混混跟在一起,几年常常找不到人,吴二柱打也打,骂了骂了,随性的吴来祥根本听不进去,二十岁那年,惹了事,进了监狱,判了七年。儿子带上手铐被送走时,宋春香当场哭晕了过去。
从不向生活低头的吴二柱,那时候头发白了半个头。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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