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215
抬起头,有了缝隙和距离,结着火柴盒缝隙的微光,我才发觉,他和我们其他火柴躯干的颜色不一样。
我们都是通体雪白,或者稍微掺杂一点亮黄。
但他的周身都是暗黄的颜色,好像祖祖辈辈遗留下来的一样。
可能因为我不会发声,所以眼睛里盛满了好奇。
他也在打量我,当他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体上缺失的那一小块时,我一阵瑟缩。
他,会怎么看待我的缺陷?我因为缺失的这一块儿,不能发声,甚至不能哽噎,我害怕在他的眼中看到类似于同情或怜悯的目光。
我慌忙低下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脸上不知道什么颜色的泪水。
感觉周围的气压都变低了,其他小火柴热烈的讨论仿佛也被隔绝了,我的整个世界,只剩下了缺失的那个伤口。
我不曾流血,也不会流血,但我却感觉到了疼痛。不是在丢失那一块儿的时候感到的,而是在此刻。
他似乎感应到了我的窘迫,清了清喉咙,却没有说话。
直到我整理好了情绪,好奇地抬头看他。
他才幽幽地说:“别想多了,我看你的伤口,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到了一种方法,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让你也可以开口说话。”
我像被人点了穴一样,好像成了一根火柴棍雕塑,一动不动,就连张开的嘴巴都没有合拢。
好大一会儿,我才用满含期盼的眼镜看着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颤抖着问:“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他好像真的能从我的眼中,读到我想说的话。
他开口道:“我不敢确定这是否有用,但我觉得可以试一试,反正对于你来说,没有什么坏处。”
如果此刻,火柴盒有莫斯科红场那么大,我都要激动地狂奔三圈。可在这逼仄的空间里,我只能自己抑制这狂喜的情绪,好像可以按压到自己的心,好像能告诉它别激动,好像我真的马上就能说话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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