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大别山腹地一县城内,城西偏南,离城三公里,有一个叫杨岭的小山村,那里是我的家乡。
偶然的一天,在地图上发现,惠城S120与广惠高速相交的北面,东江南岸,也有一个小村庄叫杨岭。你说巧不巧?
抱着一股亲切与探寻的心情,一早便出发了。向偏北骑行,二十二公里,不到二个小时就到了。由省道转乡道,乡景跃入眼帘:收割后的稻田,田边散落人家,门前池塘菜园,马路穿插其间。沿着乡道直行一公里,就到了杨岭小组的所在。
我的家乡村划也是杨岭组。这个杨岭小组是个什么样子呢?我心里似装着一个模本,观照着,感受着。
来在乡路开阔处,三五门户相连,青砖黑瓦白墙,屋顶中间高两边低,分水成人字形,主调灰色,一看就是老屋。旁有一池塘,池塘正面是狭长的祠堂。门头上红纸黑字写着徐*联姻,红联醒目:东海家声,梌山世弟。杨岭小组应该有年头了。
居然也姓“徐”,同系同宗,这也太巧了。进祠堂去一看,四进三井。不大,简洁,保存尚好。石沿青芜,檐飞鸟雀。
老屋后面一带都是老房子。有的已塌坏,露出损砖腐椽。路边有一完好的小院,院的一角矮屋烟囱冒着淡淡的青烟。烟囱所见不止一处,可见还有烧柴火。那青烟袅袅,感觉时光倒回。站在路边拍照,引得院内狗吠。一阿叔警惕而出,问我是做什么的?我说来玩的,随便看看。他拿眼上下审视我后,露出放松的笑容。我向他说,我的家乡也叫杨岭,我也姓徐。真巧啊!您们这姓徐的人家有多少啊?阿叔说有一千多人呢。不过,转了转后,杨岭小组很小,散落大概十余户,应该没有一千多人吧。一千多人,是一个大姓户了。
往前走十来米右手的一户人家,房子还是八十年代的模样。门前空地有一棵不大的龙眼树,树旁停了一辆小汽车。一只狗见了我,又是吠又是摇尾巴。屋角有阿姨闻声探出头来。出于想多一点了解这个杨岭的好奇。停了车,走近去。狗不吠了,很快就把我当熟人了。两位老阿姨坐在矮门前的小凳子上,任凭我问,她们笑说着老话,我听个半懂,意思是说她们老了,听不懂我说的话?连我问她们多大年纪也不能回答。想起在博罗旭日古村碰到的那位老阿姨,不仅普通话说得好,还善做生意哩,精神好得很。这两位阿姨就不同了。也许她们,包括她们的家庭是要落后些。杨岭小组旧房仍有居住,破落,少生机。没多久,转出来后,我感到很忧伤。显然,这个杨岭小组以徐姓为主,所见活得并不怎么样,大体不算兴达。
不免想到千里外的杨岭。我们每家每户都盖了新楼,单从住房上来讲要比这好。但总体来说,现在,包括上上辈,都是农民,行政官员的几乎没有,生活多以手工业为主,世代勤朴。至今没有祠堂(惠城祠堂比较普遍)。族人之间比较疏离。印象中,只有爷爷在世的时候,以我家大房,以爷爷为主,徐姓族户是团结友爱的。如今不同了。可以这样说,杨岭徐姓没有什么气候。这里的杨岭小组给我同样的感受。所以,我的忧伤不是矫情,是真的从心底而发。
相邻的小组,如埔头及松岭下者,新楼气象,都要好些。那会子我推着车边走边自问:为什么不如呢?想到自己,似乎得到了答案。心里更忧伤了。
一直来到江边,出村路口下方的弯道处,有一座小庙。小庙背村面江,院门半敞。进去转了一转,一排正屋一个院堂,中门门头上写着“蓬瀛古庙”。院堂内没有大的菩萨像。西侧一连几间居室。院中场地有两棵不大不小的榕树。几位老人盘坐树下喝茶聊天。像这样的小庙,东江两岸,何止一座。外边围墙刻有修建小庙捐资一览。一个个描金的名字,整齐排布如兵俑。注意到,众多的姓名,大部分都是姓徐。不妨这样推断,这个古庙就是杨岭小组徐姓人修建的。那么,树下坐的几位老人,也是徐姓家人吧。出庙门左手,有一条石径,可以下到水边。下面阶石上留有垂钓者的痕迹。饵料,包装袋等垃圾。
临水古庙,幽静古朴,原是一处修心佳地。然而,这垃圾,以及那个阿姨问我,我说看看,没有买香,表现出来的不悦,让我的印象变得坏起来。站在水边想起,随手扔垃圾是大国的传统吧。马路上奔跑的汽车,拖泥带水,烟尘滚滚,也是大国的国情吧。发展需要过程,这似乎是没有办法的事呀。
时间还够,大概也是为了缓冲,从杨岭小组一带离开后,接着去了南面的大和村,主要到一片菜地看了看,在此就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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