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左岸花开
雪是无根之花。
这个冬天飘落一次,雪下得欢畅,但很安静。
有的时候它是簌簌地垂落,像是孩子之间竞赛似的来到人间,那架势可以叫“争先恐后”;有的时候像鹅毛,大片大片地撒,但是每一片很轻 ,很薄,像一触即碎的冰花;有的时候星星点点,像豆粒,没有分量,轻轻用一吻来安慰今日的大地。
雪从下午开始下,到了夜幕深蓝,大地上已经堆了厚厚一层,可以没过人的脚踝。透过窗子,我不禁感叹:大自然这个画师,把人间涂上了纯净的色彩,很久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
丁立梅说:“雪没有什么人要等。它是无拘无束自由身。它有本事在一夕之间,让整个世界彻底变了模样,银装素裹,别无杂色。只剩它一统天下。”
可是我想说,雪因我们而来。它是天空的精灵,来净化我们的内心。因为我们的城市生病了,需要医治。
此刻,我们没有隆重欢腾的仪式来迎接这场雪,只有安静。
此前,一见到这样的雪,孩子们定会戴好帽子、手套,撒欢似的狂奔出去,捧起一把雪,往对方身上一扬,那个人的衣服上、帽子里、脖子里,脸上......到处是雪的笑声,贴着暖人的肌肤,笑成了水,凉凉的,爽。还有滚雪球的,他们喘着大口大口的粗气,弯着腰,双脚快速前行,脚要配合手,攒动雪,越来越大,最后抱起向远处的人扔过去 ,四散开花,被打的人也笑开了花,丝毫没有痛感。
以前下雪,大家喜欢在雪上走来走去,留下自己的脚印,一串串,延伸到很远很远,像远方的梦;还有人喜欢画一颗心,写上日期和爱人的名字,大声呼喊:“我爱你”。美丽的爱情就此画上圆满的符号,让人欣喜。
可是,这个冬天,雪来得大张旗鼓,却没有主人迎接天上来客 。
雪只好安静地给大地盖上洁白的被子。曾几何时,我们一心追寻安静之处,不要那种像长龙一样、寸步前行的队伍。如今出现了静美、可期的景儿,可是我们因为疫情只能隔着门窗欣赏,这是我们想要的雪吗?
雪很安静,没有吵闹。
它知道我们的伤处,它推辞了春天的邀请,没有化成雨,而是大片大片从天空中来,把阴霾扯下,把病毒压埋,送往土地的深处,深处。它们正以温暖的姿态,抚慰我们,排解我们的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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