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时候,校外有一条笔直小径,当时路刚铺平,路旁还未种起花草,也无树木,更无商户人烟,唯有孤孤独独两排密密的泛着淡淡暖黄的路灯。
就这寻常两排路灯,却是我人生中最难以忘怀的部分之一。
那条路是我走过的,灯光最美最温暖的路。
路其实不长,不过百来米。但当你走进去,走进淡淡光辉中去,就有一种被环绕,被拥抱着的错觉。
不管我看还是不看,去还是不去,它们一直都在那里,不慌不忙,安静从容,从不动摇。
像是守候,也是指引。
其实回学校并不需要走那条路,但我每次都绕过去,绕过去,走一遍,再一遍。
驻足灯下,凝试它们,它们也温柔地予以回应,并不说话,却满是柔情。
鸟叫虫鸣不见,风声也不见,连远处小贩们的吆喝声都消失了,耳畔只有踢踢跶跶的鞋踏在地面的磕碰声的回响。
我们就在这回响中逡巡徘徊,也相互抚慰。
后来我走过很多地方,去了很多城市,触摸过很多的夜,但都不及记忆中那条孤寂又温暖的小径,那样深刻,又感动。
深圳是不夜的。
到处也是路灯,但这灯要不是冰冷的白光,要不就是黄色的一小团。
像干巴巴挂在孤枝上微弱亮着的橘子,又像小贩们竭力推销的廉价小灯。
挂得又太高太稀,零落得不成气候。
它们的光只能温暖到离得最近的一点,而温暖不到一条路,一座建筑,也温暖不了路灯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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