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沉淀了书的厚度,才感到心里慌慌的,像是被贼,偷走了心。
那,是一颗叫做良知的心。
没有心的人活着显得苟且了些许,遗失了坦荡,拥有了死寂。
我胆怯地眯着惺忪的眼呆呆看着有心人徘徊在我这个无心人前方45°处,绝大多数我都会自然而然地唱着悲哀的歌,选择无心人的野居,不是流浪,不是遗弃,是接近疯癫的寂寥。
看了东野圭吾的《红手指》,才发现自己好像丢了自己。
稳重的亲情仿佛丝毫没有存在片刻,甚至可以用陌生来描述这样一份轻如绣花针的亲情,一切好像都活在意象里,毫无真实感,遇到变故,更像是抱在一起只为取暖不懂温情的群居冷血动物,似没有血缘,流着相同的血液就像白开水一样平淡无常,无意存在,更让人无视这微不足道的亲情,变质的味道让人分外厌恶,我明明记得,它原来也有美好的味道,为什么不敢让我嗅到?
小时候那种爱与被爱的随意、执着,再也摸不到了,这伤痕斑斑已裂了缝的亲情,究竟该怎么修补,是用惊慌失措来弥补这所谓的离合,但是好像来不及了。
书中的昭夫,像是被佛祖压封在五行山的孙猴子,只不过他比大师兄要惨些,因为他是无期徒刑,并没有师父来救赎他,或许也不会有,这个佛祖无形地压榨着他的东南西北路,他只能默默低着头自顾自地行走,让一切都悄无声息地流逝,像个老马一样规规矩矩,正是他这种本分的心态一开始蒙蔽了我,把我骗的一无所有,没错,渐渐,他的“本分”开始立体起来,在二、三维的空间里我越发看不清他的脸,飘缈又模糊,直到消失……
年轻人一想到爱情,都会心生美好,因为神圣的事是值得憧憬和期待的,很讨厌小说中那种一个不小心就把甜言蜜语当誓言轻率许下的男生,那么,请问你许的是当下还是永远?是迷魂药还是断肠散?看似是一种全身瘫痪的毒药呢,嗨,少年,你好像入戏太深,对不起,真不好意思,这些我统统都不屑于要,只是单纯希望我们可以共同完成一场没有任何杂质掺杂自然而然的平凡旅行,不要花言巧语,不要世俗眼光,只要有你,其次也必须是我,然后组成简简单单——“我们”,我只要仅此而已。
昭夫和八重子的遇见只是恰好,不得不因为刚好凑合到了一起。
就像饭菜,在没有盐的时候,我们会拿别的调味品凑合,完成一项极其不像样的经济午餐,但还是会感到无滋无味,以至于很多人都变成了差不多先生(小姐),而他们的婚姻也因为差不多的概念,似乎又没什么别的充分理由反对,在世俗的眼光下拼凑了一起,没有感情也没有一切喜欢,纯粹是为了走完人生这一个必须要走的路口,也只是因为生活缺少伴侣,就找了一个不怎么讨厌又不怎么喜欢的路人成为妻子,这种婚姻盲目又缺少了生动形象的感情色彩,就像台旧时代的黑白电视机,无声无息的演绎着无聊又重复的生与活。像我这样的人一定会换台的,因为我知道,只有两种颜色的感情剧,绝不会是一场好戏。
昭夫似乎对于婆媳大战无从下手,更多的是不敢,这个懦弱的男人就连给母亲买最爱吃的葛根糕都要用理智来考虑妻子八重子的心情动态走向,他的犹豫不决让我越来越怀疑亲情还抵不上一个凑合的路人,想必,婚后,母亲应该很久没有吃上儿子买的东西了吧,再也看不到儿时那个心疼她的儿子了,也得不到儿子的宠溺了,以前的以前没了,全没了,一切都虚假着,可怜的母亲多想回去,回到那个儿子还疼她的时候,该有多好……
当他本分的脑子里蹦出那个邪恶的想法时,我便开始猜测,生来想象力就丰富且大脑构造奇特的我,做了一个可怕的设想,连我自己都后背发凉的想法,又好怕是会是那样,带着不安的心情我小心翼翼地继续偷偷看着,好怕设想会是真的,心里像是有很多把刀片开始稀稀疏疏地摩擦出让人恐惧的声音,吓得我开始不敢呼吸,不敢悠闲自在的呼气,胃也在一点一点咀嚼自己,生疼又不敢出声,生怕被人发觉了,走到书的岔路口 ,我的猜测得到了验证,没有丝毫往日开心的意向,只听见刀片再次一点一点地划着自己的胸口,一刀一刀,好痛好痛,接着又被绞了几下靠近心脏的皮肉,我也渐渐没了知觉,不痛也不爱了,也不再相信如果,再也不会。
他还是挣扎地选择了,最不愿意看到的样子,那从容的神态,好丑。
就亲情而言,他们输的一败涂地,春美和昭夫的“好久不见”、“真不好意思”、“特意”,让我以为他们是久违多年的传统朋友,这么客客气气的家人还是第一次见,如果说是因为物质时代的大变迁,那么松岛和隆正亲密无血缘的关系又该何言而论?所以这一观点不成立,他们更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窗户纸,只觉得看到彼此的影子就可以了,不需要捅开那明明是一层薄薄的纸,不需要真实的交流,做着熟悉的陌生人,就挺好,他们难道是怕距离太近会伤到彼此,两败俱伤吗?我很早就在想,为什么结了婚的大人都变了样,我分明记得,年轻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亲人也变成了远方家的亲戚,随之也没了亲戚这种东西的存在,没有以前的形影不离了,有天午后,我对一旁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喊着奋斗的妹妹说,我们以后才不要过那样可怕的生活,无论时代怎么变迁,我们还是我们,不要变成我们都讨厌的样子,14岁的妹妹向我嘿嘿一笑,又点点她那木鱼似的脑袋,俏皮认真的模样着实可爱,没有添加时间防腐剂的样子,让我心里暖暖的,希望我们不会因为时间这个怪物而过滤成路人,绝不会。
昭夫在父亲死去的时候,心中竟莫名有一种释然的解脱感,是为自己得以摆脱亲情怪圈的死循环,还是为了母亲,只有他自己知道,从小到大,他似乎对“父亲”这个名词爱搭不理,想必更谈不上深刻,又或许他把“父亲”的生老病死看成压力,而他并不想要这种附加的烦恼,也不想去承担,而本身他自己也不是一位好父亲,对儿子的教育及生活的喜怒哀乐都以无知开始和结束,甚至看不到儿子成长的全部,把所有的教育责任都交给路人妻子,就连孩子的冰山一角都没有到达,只是远远地望着,盲目的远视,站在孩子门前的走廊,却从不肯停下来去敲开儿子的心,想必,这种父爱在直巳面前也就跟叔叔爱一样了吧。换一种说法,他只是同一屋檐下生活的邻居而已。吃着同样的谷物,脑中有两种思想的邻居而已。
这种保持距离的亲情,让人愈发放大难过的字眼。
疏于合理教育管理的直巳,在八重子的溺爱面前为所欲为,觉得所有的责任都理所应当归于父母来负责,就连如今的失手杀人也让父母来背这个锅,这个孩子内心深处的妖精在作怪。
他喜欢把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人独角戏,演了十几年,也该喊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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