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对流星的印象都停留在那条划过漆黑遥远天际的明亮弧线,它转瞬即逝,可遇而不可求之,得以亲眼遇见是一件极其巧合而幸运的事,有多少人脑海中的流星形象是从其它媒介上获取的,真正在现实中见到过它身影的人并不在多数,从这一点来说,我是幸运的,在我目前的人生中,或者说在我的学生时代,我曾有三次遇见过它,但今天要说的,是其中两次,它们和人们印象中的流星很不一样。
严格来说,就流星本身而言,初中时见到的那颗跟人们印象中的流星并没有多少不同,同样是一道洁白细长速度极快的光线,它的特别之处在于我遇见它时所处的时间、场景、以及地点。
我是在白天看到它的,当然这并没有什么,流星进入大气层并不分时间,只要足够明亮,比天空亮,在白天它还是能被辨认出来的,但我是在室内看到它的,哦,你可能觉得我正好趴在窗户上吧,天边出现一颗明亮的流星,正好被我看见了,虽然挺巧的,但也合情合理说得过去,但事实上,我是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看到它的。
那是一个周末,我正无所事事地躺在床上虚度光阴,床头在南床尾在北,北面有扇双开小窗,我双手枕在后脑勺上,眼睛正对着那扇小窗,看着窗外那空荡荡的天空发呆出神。之后它就出现了,从右侧偏上的位置向左边偏下的方向“嗖”的一下就无声地飞过去了,不偏不倚,正好从我的窗前路过,我在心里说了一句:“一颗流星!”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流星,它很自然地就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那次奇特经历,为什么我每次见到的流星都是这么与众不同呢?上次是在一个极其凑巧的巧合之下,在一个特殊的时间见到了一颗奇幻般的流星,而这次,我竟躺在卧室的床上看到了天上的流星。
忘了是几年级,那应该是一个深秋,每天由妈妈喊我起床,洗漱吃早饭,背上书包拎上饭盒袋,出门下山去上学,一成不变,直到那天,出门前总感觉这一天有点特别,但却说不出来特别在哪,出门之后,似乎比之前几天要更冷一些,天色也要暗得多,确切来说,天色几乎跟晚上一样,但又不像晚上那样看不见四周的环境,我能看清道路,能看清道路旁的树木,房屋,但天上却完全没有那种被即将在不久之后出现的太阳散射过来的光照亮了的痕迹,跟夜晚一样一片黑幕,甚至还有点点星光,好像整个世界都被调低了亮度变得一片黑,但却是一种很协调舒适的黑,能让我行走自如,多么奇怪的一天,处处透露着一种不寻常的感觉。
路上空无一人,寂静,死寂,只有一些基础的环境音,仿佛整个世界都还在沉睡之中,这更是增添了一种怪异的氛围,虽然觉得这一天处处透露着奇怪,但我并不知道这种奇怪源自哪里,也并没有对此表现得太过在意,跟往常一样不紧不慢地往学校走去。
出村没多远,走在隔壁村的道路上,向正西方向行进途中,刹那间,周围的环境以极快的速度敞亮起来,由南往北覆盖,道路、树木、房屋,无不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打在眼前那幢房屋侧面墙上的光线阴影正在快速扭转,这神奇的一幕来得是如此突然,电光火石之间我抬头往天上寻去,在我头顶正上方,一个很大的亮光由南往北极速飞去,一颗好大的流星!
在我的感觉中,它飞得很低,至少不是那种远在大气层边缘的高度,不然是不会把周围照亮的,而且光线角度变化这么快,就好像它就在我头顶上方不远处,它似乎并没有长长的尾巴,跟我印象中的流星截然不同,它极其耀眼,又大又亮,把整个环境都照亮得如同白昼,但却并不刺眼,我目视着它从左侧快速掠过我头顶往右侧飞去,很快便隐没在黑暗中,我甚至一度觉得它就落在了那边不远处的某个地方,之后的一段时间,经常想试着去寻找看看,但终究是觉得无从找起。
目送着它突然出现又快速消失,诧异的我站在路上朝着它消失的地方看了好一会儿,它太漂亮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流星,而且是一颗与我想象中截然不同的流星,我多希望它就正好落在路右边那条沟渠的对岸,那我无论如何都要去把它捡来,对着重新陷入黑暗的世界,我既为这次奇妙的邂逅感慨不已,又惋惜它走得太快,而我也不知去何处找寻它的踪迹,只能无奈地继续前行,这真的是极不寻常的一天。
到了学校东小门外,铁栅栏门紧闭着,空无一人,我已对这奇怪的一天里发生的任何奇怪事情见怪不怪了,试着朝里面大喊潘老师,我不知道为什么喊他,可能是感觉除了他便不知道喊什么了,总得喊点什么吧,扯着嗓门喊了好多下,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教学楼前旗杆上挂着的绳子随风晃动撞击在旗杆上发出的“咚咚”声,与这一路上一样显得一片死寂,既然如此,我便拎着饭盒转身回家了。
回家路上依然不见任何人影,似乎整个世界突然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似的,但到家时,天色似乎已稍稍变亮了一些,而妈妈也正常在家,并没有消失,直到她告诉我今天她看错了时间,我才明白这不寻常的一天究竟是怎么回事,而巧合的是她喊我起床时看错了,等我吃完早饭催我出门时又再一次看错了,而她也完全没注意到外面的天还跟晚上似的,我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摸黑出门上学去了,也正因此得以与那颗神奇而惊艳的流星相遇。
可能是在外面被冷风吹了太久了,回家之后我开始肚子疼拉肚子,索性那一天就没去上学了,而那天也成了我九年制义务教育生涯中唯一的一次旷课,第二天课间时,潘老师问我昨天怎么没来上学,我大概跟他解释了下流程,当然中间遇流星的环节省去了,而他听完之后脱口骂了句脏话,就回办公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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