６

教导主任老马日日夜夜准备升级成副校长，在学校的每天都是鞠躬尽瘁。

一开学，头发穿着打扮和没收手机成为重要的工作。这次高三开学，他准备放开开始大干一场。

一开学就紧抓高三学生的精神工作。那会议是一个接着一个。下午后两节课集中每个班的5、6个刺头。12个班级中的捣蛋风云学生集合在会议室开会。学生排排坐，两个教师一前一后站在前后门。讲台上，胖胖的马主任双眸凝视全场。

这场面看似平淡无奇，其实暗藏云涌。马主任胖乎乎的身材在讲台上来回踱步。老马微微脱发的头顶在冒烟。摆着臭脸集中火力审视着下面坐着的“炸毛天团”。

审视的看着下面的个个吊儿郎当的学生。他越看心里越是一个劲儿的直冒火。眼睛时不时狠狠瞪着他们的装束。眼前召集的学生，个个挡着眼睛的厚厚刘海，爆炸头，锡纸烫，头发流海比脸长，吊裆裤。

这画面气的马主任把厚厚的眼镜片推了又推。此刻心中简直想逮着他们直接去理发店推了。接下来，在过于拥挤的会议室,，带着厚大的眼镜片的马主任是主角。上来开口就是一个小时的唾沫横飞式的下马威式的教育。

终于尽职尽责的他讲到中间稍微喘口气，准备端着水杯。低头喝水瞥了一眼下面沉默乖巧的学生们，他心里觉得他们是被自己给镇住了，眉眼开始舒展开来。

谁知，这忙乎演讲了半天的口干舌燥他还没喝进去半口水。

讲台下面不知道哪里传来了“嘀嘀嘀”的声音。

“是谁，在这儿作死？”这边刚讲一句，那边角落就开始了嘀嘀嘀，一个接着一个。不带丝毫喘息的空隙。马主任一拍黑板，板着严肃杀气的脸，皱紧了眉头，仰头大吼一声“是谁，给我马上站出来！”

。。。

但是狂风暴雨似得咆哮后是没有丝毫的回应。

。。。空气中弥漫尴尬。

尴尬的场面，几只鹅飞过。

这群懒散盘坐的刺头学生也都是从小见惯了场面的。

这个从开学就斗智斗勇的胖墩的教导主任，他们压根没放在眼里。算是给足一个小时的面子，一个小时后，叛逆不受拘束的本质尽显。这群成绩垫底的孩子眼底小动作皆是叛逆的光。

“这里是学校，我们作为学生，应该，”话音还未落，教室里“滴滴滴滴”的声音此起彼伏。接着，几次被同一个声音打断。这下，彻底把一向严肃的马主任惹恼了。

“好好好，现在都给我站起来，一个个都站前面排成队。 快点别墨迹。把手机都给我交上了。否则现在立刻休学回家。”眼前紫色头发遮住眼睛的学生起身，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懒散的站起来，臭着脸无奈的上交。

以为这样就算了，谁知道马老师的风格就是出乎意料。执着于教学多年的马主任，不明白滴滴滴滴的声音从哪里来那是绝对不会结束的。

QQ在青春里，对于学生们不仅仅是青春，更是命啊。所有的朋友同学都集中在这个QQ的小小空间里联系。在这创建的虚拟小世界里热热闹闹，叽叽喳喳。你闪我闪。你追我赶。

脸色发黑，无比生气的马主任扶了扶眼镜，背着手，挺着肚子。走到最前方，拿着没收的手机，眯着眼睛把手机放近太高。认真的琢磨研究学生来不及退出的界面。

“这是什么？”

“QQ。”

“什么，啾啾”

无意的方言特色呆萌的老师让人爆笑。

“哈哈哈。”全体爆笑。

“老师，这是QQ”

一向威严的马主任当然不肯当面承认自己不了解这个东西。于是中年男子没好气的回到：“我当然知道，就是QQ么。”底下歪七歪八站立的学生们彼此交换了“你懂得”的眼神。不少大男孩儿在心里全力的吐槽这个古板陈旧、墨守成规的中年人。

这一天最重要的好戏就这样开始了。

“今天，我偏要挨个看看你们的每一个人的手机上都写的什么，让你们一个个的拿着手机不放。

现在你们谁都不能动一下，否则马上回家叫家长。

 今天我就开始从精神上了解你们！”

“哼！又是你王大壮，真是哪里都有你！唐飞，周齐野，王大壮你们三个真是铁三角啊。

 现在两位老师给我监督好他们的每一个小动作，谁敢私自动自己的手机，下午就给我回家反省。

所有学生给我把你的手机交出来。后面的学生一个都不少，现在开始都乖乖的给我排队站好。”

老马打开王大壮的手机页面直接大声念了出来。

“哦！不要崇拜哥。哦——哥只是个传说”马主任的语气带有个人色彩特点。

古怪的语气、略微结巴再加上方言，他这配方说话方式简直是让下面听到的学生笑的肚子疼。听到这样极具特色的马氏发音。后面几个跟班的小年轻老师也都忍不住悄悄的捂着嘴颤抖发笑。

尤其是读那个“哦”字，拉长的声音简直是让人笑的肚子疼。好几个“大哥大”的人物听完都笑趴在了课桌上。教室里顿时开始一片哄闹起来。眼前刚成立的队伍瞬间东倒西歪，教室一整片哄笑声。

“崇拜？崇拜什么，你说？昂？我崇拜你什么？小孩儿一个，有什么好让人崇拜的？是崇拜你挡眼睛的厚刘海、还是崇拜裤子上的车链子？”

啰嗦的老马来回反复的追问，一头卷毛的人送“一根筋”王大壮终于被逼急了，他没思考的红着脖子大吼出两个字：

“发量。”

“你说什么？大声点儿”

“崇拜我头发多。”

此刻被威胁不能随意乱动否则请家长的学生们听到王大壮的一声回答。

 一个个眼神瞬间齐齐的看向马主任快掉光头发稀松的脑袋，全都愣住了。

不少人努力的憋笑中，下一秒教室里传出赫然大声的爆笑声。

“哈哈哈。”

 “你！你！你去，角落罚站去！”被火热的眼神围观的马主任铁青的脸咬牙切齿道。

接着教室里生气的老马非常严肃的开始一个一个当面念出眼前最调皮最自我的学生手机上QQ的文字。

这对于这些风云少年，面部凌厉，头发叛逆的他们简直是当面凌迟。四个字形容这群学生的此刻的心情。羞耻万分啊。

隔壁的画室中，郝雪一早就借口头疼，在画室补觉。刚刚听见隔壁古怪的动静，透过窗户欣赏起来。这大戏，这场面，简直就是今天的欢乐源泉。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简直就是欢乐瀑布！当手机QQ出现的那一刻，这个严肃的批评会议开始变味了。

一句话总结现场就是，瞬间进入“非主流”时代。

郝雪看着眼前的叛逆起飞的美容美发的“非主流天团”。感慨面前的大戏总的来说就是大型“非主流”羞耻现场直播。

这羞耻爆表的现场，让郝雪心中不禁大发感慨：90后的“天才”。

天知道，我们这些90后的孩子是如何在互联网开始的时候，从城市到乡村统一创造了独一无二无可复制的的“非主流”时代。

真是惊了，绝了。

过来人，恢复正常审美的郝雪心里总结90后的“非主流”成长公式：

无病呻吟+莫名伤感+刻意装X+火星文+装文艺+叛逆颓废＝大型沙雕＝羞耻爆表+无比怀念的青春=四舍五入等于你我。

眼前大大的会议室里此刻那是一个热闹非凡，窗外一个身影潇洒惬意的围观。

郝雪一边啧啧的称赞，津津有味的嚼着不能放弃的辣条。

 一边惬意趴着窗户好睱的细细欣赏。

教室内，刚刚叛逆似火的少年一个个如霜打的茄子，在监督下慢吞吞不情愿的往前走。

后面想要藏手机的学生被其他老师监视着根本无处躲藏。

瞬间，这群孩子儿个个变成无奈的苦瓜。更绝的是老马这边是收一个念一个。即使一个个狂拽炫酷，此刻谁都逃不过。这些小倒霉蛋们一个个的往前交手机根本来不及退出。

手机上QQ消息提示音滴滴滴滴的一直响，这波学生可算是碰到了枪口上。讲台上近视眼严重的马主任看手机眯着眼的好笑姿势，让脑洞大开的郝雪冒出了一个地铁上老人眯眼睛看手机的表情包。简直神同步。

 这个表情包的画面更是让窗户外的郝雪更加笑喷了。

教室里，马主任独特沧桑搞笑的方言继续：

——“下一个，窦洋洋上来。”

——“你这写的都是什么？

 哥吃的不是面，是寂寞。”

——“哼，面让你吃都是浪费。罚站去。”

马主任：“杜智勇，我看看你在手机上啪啪的打什么打。”

“记得回踩哦，不跑堂哦。这都是什么一天天的，罚站去”

“下一个学生。孙岩，你这是什么火星文。你搞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呢？过来解释一下，你写的什么意思。”孙岩顶着斜刘海，长发遮掩眼睛好似“独眼龙”的他上来嘚瑟的大声翻译：

  “硪寔嗰乖小孩，一直快乐，吥偠寂寞，卟喓悲伤。

    你是个乖小孩，要一直快乐，不要寂寞、不要悲伤。”

“满嘴火星文，头发比女生都长，还乖小孩。去，墙角罚站去。”

后面排队的学生竖起耳朵、疯狂起哄，惹得老马又是大吼：

 “都不要笑，下面的都给我一个个站好，不要扭扭歪歪的成何体统。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样的学生我教的多了。今天我说实话，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下一个，孙媛媛交出手机”马主任才诧异发现“教育对象”中竟然还有女生。随即，更是恨铁不成钢，瞬间火冒三丈。

后面，顶着厚厚斜刘海带着五彩发卡的一姑娘。被教训的女孩儿随身一手拿着小梳子和小镜子，无比懒散好似散步，以标志性的“内八字”，袖子长的可以舞袖，捂着嘴巴，头发散开慢吞吞的走上前。

马主任看到女生的模样，顿时气得双眼通红，大嗓子如牛吼。

大声念出她的个性签名：“不要迷恋姐，姐会让你吐血。”“你小小年纪，你是谁的姐。昂。迷恋，迷恋你什么。昂？告诉我，迷恋你的刘海比脸都长。迷恋你后面的头发油的都能炒菜了。还是迷恋你的袖子比裤长？迷恋你走路内八，自己都能绊倒自己？ 迷恋你什么？去，给我罚站。”

“下一个李彩云。手机给我，上面写的什么。哦，不要惹姐，否则姐会让你死的很有节奏！”

自带喜感的马主任不带喘气的继续用方言念着没收的手机，他抬头吼道：

  “现在我让你哭的很有节奏，你信不信？哎，你们这些小女生一天天的这都什么和什么。去罚站！”

在两个年轻老师的监督下，学生们无处可逃。

接着老马一个一个挨个的念出那个性的QQ签名！

拥挤热闹的教室除了憋笑声音外，就是老马一连串的懵X和控制不住的怒吼。看着稀奇古怪的文字，他心里是真的真是搞不懂现在的小孩子每天到底都在想些什么。敦实的马主任看着大家的手机，念出了一个个让他觉得理解不了的文字！

“鱼哭了水知道，我哭了谁知道？”

“我现在就让你哭，你哭了大家都知道，你信不信？去，去给我罚站。”

“整天一个一个都不让人省心。下一个，何超杰过来。”“再牛逼的肖邦也弹不出老子的悲伤。”

“明天把你老老子叫过来，就你还老子，还知道肖邦。我肖你信不信。”

一脸苦闷的何超杰大声乞求：“马老师，我保证再也不写了。你就别喊家长了。”

“别废话，后面罚站”

“邹浩，莪de生活,妳卟懂。”

“去后面找火星人去，挨着那个给我罚站去。”

“后面的郭鑫，手机给我。你若折她半边翅膀，我必毁你整片天堂。来来来，你小子给我毁个试试。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一个个的整天想什么呢？你还翅膀，还天堂。就你这小身子骨，瞅瞅，旁边这个垃圾桶你都搬不动。你还毁掉天堂？你毁个试试？”

“哈哈哈哈。”

调皮反骨的男生抱团爆笑看着老马指的垃圾桶，再看看小个子郭鑫，莫名感觉他说的好有道理。

“如果爱，请深爱，若不爱，请离开。要愛,就別傷害。”

“你满十八了吗？啊？半大的孩子，整天情情爱爱的。明天，给我请家长。”

“下一个，牛田田，写的什么我看看。”

 “我不乖,还有点坏,你敢不敢爱。

牛田田，我现在就立刻回答你——我不敢！”

“鹅鹅鹅，呜呜呜，哈哈哈。”大家都被马主任的璀璨打击语录给搞的爆笑一片。

“安静安静，下一个。叶的离开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

“嗯，看了这么多，也就你的很有文采。”

“我们是糖,甜到忧伤。人生就像打电话，不是你先挂，就是我先挂！”

“爱我，你怕了吗？眼泪你忘了吗？不是说好做彼此的天使吗？”

教室里的老马一个接着一个慢慢念出。

“周齐野，你上前来，交出手机。“今天的心情是——少年玩心吗？”这时，已经被这群捣蛋们弄得早就头大心痛的老马终于忍不住在教室放肆的一声吼：

 “来，来，后面的学生都让开。注意注意，周齐野同学要玩心啦！来，你教教我怎么玩！一个一个每天小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什么？”墙角默默挤在一起罚站的男生们，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爆笑。

其中几个好兄弟上去起哄：“哈哈哈。周狐狸来一个。”

老马厉声：“来，你给我们玩个试试。玩什么不好，还玩心，简直是胡闹！”

“下一个，唐飞。”

 “本人已shi，有事shaozhi”

“唐飞，你，你是鬼啊你！”

这个自带喜感而不知的中年男子每每念一句。

马主任就要爆出一句自己独具马式风格的金句评语。

一时间，小小教室的场面极度爆笑热闹。

门外看戏的郝雪，早就忍不住跟着老马的每一句话，爆笑到肚子疼。

小雪张大嘴巴，吃惊发现，“老马简直就是个宝藏老男孩儿啊！”

 “哈哈哈。”

教室里的一阵闹腾加教育。时不时传出止不住的哈哈爆笑。

这群“头发缝里看人天团”，嬉笑打闹间，心里传来很奇怪感觉。

热闹人群里，歪七歪八的少年疑惑开口：

 “咦，你们发现没有，明明在网上看你们的签名觉得很酷。

但是现在怎么被马主任低头认真的一念。我感觉好搞笑。好中二啊。”

 “是啊，感觉我tm在每天矫情什么啊。我太稀罕老马了，哈哈老马说话好好笑啊。”

这群学班里最叛逆的学生突然感觉他们内心的小悲伤，小矫情，好神经啊。

在马主任搞笑的方言打击中，一群叛逆少年仿佛心里改变了一些看法。他们心里刻意伪装的苦大仇深和大型伤感，渐渐冲淡了很多。这群懒散的少年身上的戾气和没理由的黑色颓废，也随之散去了大半。每个班级里里出名的刺头“沙雕少年，大声笑着别人也被被人大笑。

 这一天真是好不热闹啊。教室墙角罚站的一群大男生们还不老实，咧嘴嘴大乐。开心的互相推来打去的胡闹。

后面罚站的学生还在嬉笑打闹，教室里“嘀嘀嘀”的声音倒是少了。郝雪全程哈哈哈的看着眼前的“沙雕”少年的心情直播，乐的弯腰捶地。

可是，教室里还没安静下来一分钟。 小QQ是不闹腾了，手机铃声却又开始响起。短信提示，未接电话，五花八门的小手机上个个都是流行音乐。 终于，会议室里，潮流又叛逆少年们的铃声，09年潮流音乐开始登场了。

 窗户外看热闹的郝雪。今天不仅看到了非主流，还再次听到了10年的流行金曲。

 这可真是。。

手机响起的每个铃声，每个歌曲都是郝雪同学的回忆杀。

教室里突然传出——i miss you，并且还是反复的唱这一句。

还没等大家缓过神来的，有很大分量的马主任，一下猛地冲到教室中央。

拉长短脖子急吼“拿出来！谁在唱爱米修，爱米修，是谁，谁的手机在唱爱米修。”

这蹩脚发音、这小短脖子，这搞笑的马氏英语，又让这群本就捣乱的学生一阵哈哈爆笑。

“哈哈哈哈，老马这方言绝了，我真是要笑的不行了。”

 “爱米修。哈哈太搞笑了，哈哈哈哈。”

教室里一个接一个的热闹，简直让这群贪玩的大孩子开心极了。很多爱玩的学生开始兴奋起来。大家早就发现跟着老马比上课好玩多了。教室里刚刚安静会儿还没一分钟。一首响亮循环的“求佛”又在会议室里大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