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舟

①

窗外的雨声越来越浓，我听得出这份雨意的浓。和衣服躺在床上，翻过来，覆过去，总是睡不成。谁若是有了我这分意的惆怅，谁也是难触睡意边缘的。我只好起身，披件外套，坐下写点什么。偏不巧，我的台灯今天又不知所以的坏了，我只有把别人的拿过来。在雨夜，在别人的台灯下，在自己的心情里，写别人的东西，听起来是蛮够诗意的。可这诗意里，是如此地不好时宜，如此的恼人烦，在我的情绪里掀起一层层波渊，一层一层地漫过去，漫过夜，漫过文字，漫过我的情感，最终吞噬里掩埋着我的灵魂的坟茔。我可怜的灵魂在在洪涛中挣扎，想探出头来，却又被另一层无名的浪打下去，我不禁惊诧于我的生活我的追寻了。

上帝会在《创世纪》里深深记下我所度过的这七天，除了面前的一片迷茫的大川，我的意识里并没有留下任何有意义的记忆。只是在孤独时，心头会常常泛上你的音容笑貌，可这一切对于我来说，早已远去。我追不到自己的幸福，就像我永远也追不到在天空里飘着的天风。现在的我不过只是一个人在失落之余的酸楚中，留一点美好的记忆来抹平灵魂里的抱疚。毕竟对于你，我心里常是十万分的愧疚与无奈。每次想起你，想起星零地几个情境，也淹没在了这雨中。

②

这样慵懒的雨已足下了一个星期，天气还是没有丝毫放晴的样子。连绵的淫雨在不经意间漫进人们的情绪里去，如生命的流遂不知该往何处奔驰。痛苦的是今天下午我竟又遇见了你，好一挥手的潇洒，便匆匆而过了。我不知道现在地心里是一番什么滋味，这未尝不是美好的符号。对于你，我能一挥手潇洒的离开，现在看来竟也显得那么奢侈。收音机里飘出张敬轩的《分手前的雨天》，也许我在等待的就是一种慢着淡淡哀愁的际遇吧！宛如置身于堂皇的阿尔罕布拉宫中，精致的柔靡，绚丽的忧郁，亲切地倘恍，和合了我爱的感伤，竟是如此地贴切。生命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子吧！ 

生命里最漫长的时间无非是无聊与等待的时间。在满心期汗的等待之后，得到了自己在等的东西，自然是十分幸福。可很多时间，结果往往不是这个样子。我们耗尽了心血，耗尽了激情，守在一个地方像等待戈多一样等待着，而结果却令我们伤心欲绝。那是失落的无助与凄凉，岂不更是可怜？我宁选择在等待的过程中去做自己的事情，而事后知道了结果，也就并不如原先的摧心裂肺的失落了。然而对于你，我却选择了无助的漫长的等待，我无法演绎这一份潇洒的落寞。

③

这个世界于我来说，仿佛已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东西，虽然直到今天的黎明薄日，我都在回味着昨晚和你在一起的时光。在写诗的过程中，有一句话叫，诗是沉静中的回味，说有了灵感，有了写诗的冲动，一定不能马上就下笔去写，因为这时写出的东西，往往充溢了没有节制的感情，在自己看来都是无法容忍的拙劣。这也是我为什么挨到现在，才坐下来写点几行文字的原因。在昨晚，我怕我一定控制不了我洪水样的激情，那份悲情里的喜乐，欢歌下的哀愁，竟然又伴我度过了一个难眠夜。

很长时间以来，我都习惯了在沉寂中自欺欺人的寻找生命的慰籍，结果却总是一成不变的使人沮丧，在懊恼之后，又开始新的歇斯底里的追寻的，这就是生活的无奈。而我又不会放弃这样只能带来不快的追寻，因为在不快的背后，有我生命里的全部价值与信仰：美与爱。就像上昆在无意间感叹的一句：人生真是无奈的让人惆怅啊！

④

这样忙碌的几天又这么过去了！一切趋于平淡，复归于空寂。我并不如别人严重，永远是这么激情的生活着。激情在现代生活中已经是件遥不可及的奢侈。表面上的激情其实也只是无意义的盲目的 忙碌，把自己置身于繁琐的工作之中，而在工作结束，忙碌无可放置之使，巨大的空虚又像天上流云的投影，跟随在疲惫的身影后。

没有人能体味我热情背后的苍凉。在彼此忙碌的生活中每个人都不想去打理别人的情绪，而惟愿享受自己的生活。我不清楚今天见了你之后，为什么如此失落。看着你如花的笑，胎孕一段生命的灵动于精彩，没有比眼见你幸福更欣慰的事了。但沉静下来，这一份本应让我释怀的感动与欣慰开始蒙上一层灰，如果不能作为最亲近的人留在身边那就什么都不是。即使在强作欢颜的话语里，我确实够洒脱，够“高尚“，可内里的无助与悲戚，只是因为不能与你携手共度人生。周国平的话很好：如果没有与她长久的共同生活的欲望，并且这种欲望是持久的，强烈的，那你就算不上真的爱她。如美一样，爱同样是不可分割的，不只是爱的感情里不会被分割，还是你的爱人的生活也只能是你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所以，在近代的学者里，老金（于金岳霖，且允许我这样亲却的称呼这位绝世的圣人）是我唯独崇敬到极致的大师，远超然于他的学问的是他对爱的赤忱，能一生都住在梁思成家的后院，这需要一份决然的勇气，这份勇气别说凡俗如我，就是很多与老金一样名望的大学问家也很难有的！因为他要面对的是爱人出现在别人的生活里，而时间却是无休无止的漫长，远不是那么短暂的一生！老金不休！

在晚上的工作中，我释放自己全部的力量，粉饰内心的荒凉与孤独，我在试着学会以笑容来装点悲伤，以浮华来湮灭荒凉，以“激情”来包裹无奈。因为我是太爱了，爱到自己都无法承受，爱到自己都觉着恐怖，然后终于不堪其飘忽，淡淡的放弃生活的执着，只在精神的乌托邦里孤守一隅，遂茫茫不知归路了.

⑤

曾开玩笑地和一个朋友说，想念是为了遗忘。希望在这个秋天结束的时候，我可以把自己遗忘。只是剩下一些回忆去供我追奠，凭吊。记忆本身就是一种期望，记忆的组合想来也没有什么确实的意义，还是世俗的在佛陀前祈祷吧，为了你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