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三杯苦艾下肚，我的意识便有些模糊。周遭的一切都和我没太多的关系。周围声音听的不真切，只是觉得格外嘈杂。值得嘲讽的是，我一个堂堂正正的东北人竟然在成都喝醉了。
善良的布朗把我俩送回酒店，可能是喝急了的缘故，我仅仅喝了平时一半的量就变得昏昏沉沉。子宴喂我几口水以后，这才算清醒过来。今天子宴也喝的不少，嘴唇红的格外妖艳。出于安全的思量，我便留子宴在我这过夜。
毕竟需要在子宴面前维持比较良好的形象，我挣扎起来想去洗漱。心未动，身已远。没走几步身体就被不知名物体狠狠绊到，失去重心。一声巨响之后，我的世界便安静了，整个世界也安静了。
最让我惊悚的是子宴目睹了整个过程。
这回算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我摆出优雅的姿势，做好被他嘲笑的准备。可和我想的不同，子宴很急的过来，俯下身一丝不苟的检查我的头部。我端详他的脸，眼神恳切，大睫毛忽闪忽闪的。此刻他的眸子里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关切。
“头十分痛。”我小声嘀咕，然后借势把脸往他胸上一靠。因为子宴有做严格的身体管理，胸部饱满而坚实。我内心暗爽了一小下。子宴眨了眨眼睛，竟然还有点紧张。
在洗漱一番之后，因为主卧的大床被子宴占据着，我只能躺在客卧，脑子清醒的难受。不是因为认床，只是因为心里乱糟糟的。
成都的夜晚，静谧而安详。我听见大房间有些轻微的声响，原来子宴也和我一样无法入眠。我循声望去，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看见子宴坐在门口，他在朝着我傻乎乎的乐。我想了想，反正闲来无事，便拉着他来到了露台。子宴安静的望着远处的繁华，黑暗里他的侧脸比想象中更让人心动。“睡不着？”我轻轻的说。子宴并没有没有回答我。他还在盯着远方。我望向他的眸子，里面没有一丝波澜。
夜风很冷，我不禁哆嗦一下。子宴顺势将我搂入怀中，眸子里还是没有一丝波澜。这过于亲密的举动让我有些不安，想挣脱，双手却被钳制在他胸前。在成都的夜里，他看着我，我看着他，相视无言。他粗重的喘气声和胸前的起伏，换谁都会想入非非，更何况是我。
出于理智，我趁机腾出一只手，冲着小裴子狠狠掐下去。我没有想到，小裴子此刻是硬挺的。顿时红了半边天。这个羞辱他的举动彻底惹恼了子宴，他用蛮力将整个人压在我身上，整张脸都贴紧我的脖子。他呼出的热气打在我颈间，这让我浑身发热。呼吸因紧张而变的局促不安。我无奈的摇摇头，酒醉直男好玩的把戏过于残忍了，把你勾起来魂，然后再若无其事的浇盆冷水。
我很快发现我这个想法过于天真，子宴并没有很快松手，反倒动作越来越大胆。他的唇从我颈间蜻蜓点水般停在我的唇上。他喝了不少酒，呼出的气体有着浓烈酒精的味道。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他推开。
我这一举动，他有些错愕，眸子暗了下去。但很快，我再次被他所钳制。他的注视我的目光逐渐变的迷离，“子宴，你只是喝醉了，我们两个男的肉麻不？”我尽力保持着平静的语气。他顿了一下，像是做什么决定一般。他说：“我很清楚的知道我在做什么，我要什么，我喜欢的就是男的。”我大脑空白了好一会，不是欣喜也不是其他别的，真个人都呆住了。我和他对视了很久，我看见他眼神中的坚定和倔强。
也不知过了多久，子宴接着说：“今天我和布朗他们说的话都在讲真，要有虚言我真怎么的去了。你不会不知道，我一直都在故意接近你。我靠近你，是因为我喜欢你。今天故意给你灌醉，是因为我想上你。”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准备好应付他的话被他这番告白堵在了嘴里。他的言语粗鲁，但从他嘴里说出来，我却听起来像是情深的告白。
“我上初中的时候很能混，算是我比较黑暗的时期。那阶段有和我比较重要的亲人去世，突然就感觉什么都没有指望了。之后的中考当然也是一塌糊涂，更是觉得对不起任何人。在初中，就是不想交任何朋友，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当时想的就是早点进入社会。”
“高中一直喜欢一个人，先后分和了三次…”
“我的生活一直都挺乱的，也到了安稳下来的阶段了。”
断断续续，子宴今晚和我说的话比过去二十年都多。从他交的第一个女朋友，讲到现在的我。从家庭里的琐事到对某些事情的见解。我实在插不进去嘴，一是他自己已经过去了，二是我的看法也幼稚，确实帮不上什么。今晚之前我从没想过一直比较冷的裴子宴，确是个如此敏感、需要被爱的大男孩。
他的手像他的眼神一样温柔，在我手背上摩挲。虽然他话早已飘进我的心，但我还是狠下心把他推开。我知道我一定会后悔推开他。但是我心理的高墙，我没有办法克服。可能是我可怜的自尊，也可能是这段值得珍惜的友谊。妥协的念头在心里呼之欲出，但终究不能逾越。我尽量保持平静的说：“子宴，你喝醉了，我们改日再谈吧。”我心里明镜这句话不能劝退他，可别的话，我却是说不出口。
子宴声音有些激动：“我知道你喜欢我，所以我才会争取。我创造出这个机会，现在让我放弃，我做不到。”这句话彻底击溃了我所有的防线。身体也软了下来。他具有侵略性的舌头吞噬着我口腔里每一块土地，未经世事的我想逃离却早已陷进去，笨拙的迎合着。我们肆意的亲吻和纠缠，天地间似乎只有我们两个人而已。快感和痛苦随之而来。这个晚上有纸醉金迷，也有足以撕裂我的痛，美好而又堕落。我却是心甘情愿的承受。
第二天清晨的凌乱是我生平从来没有经历过的。醒时浑身僵痛。子宴一整晚都将我搂在怀中。我的后背因过于亲密的接触，湿热的感觉如丝如缕。昨晚小裴子的雄壮，我的后面还在隐隐作痛，我真想狠狠的打他一拳。可他的睡相过于天真无辜，像个婴儿没有防备的在你身边安然入睡。于是乎这一拳变成了他眼睛上的一个吻。
子宴慵懒的睁开双眼，望着我，吐出一口醇厚的臭气。我厌恶的捂住了鼻子，却惨遭更大的折磨。他看着我傻呼呼的乐，我看着他傻乎乎的乐傻乎乎的笑。他将淫荡的手伸向我的后面，我惊呼痛。他脸上写满了自责和内疚，狠狠的把我抱进他的怀里。
我的第一次就给了这样的一个人。和我认识十年，却一直只是彼此默默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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