梗概:《后青春》三部曲,讲述朱子文、阿鸠、曦晨三个有志于电影事业的年轻人,在毕业之后到三十岁之前的人生际遇与抉择。他们一直跌跌碰碰,但面对庸碌的日常,日渐飞逝的时光,无法挽留的人事变迁,仍不失志趣。《没有结局也可即兴》,《后青春》三部曲第一部。
7、不是善男信女(1)
某天放学路上,曾有个碧晴的追求者冲到朱子文面前,抓着他的衣襟,凶狠地警告他:“不要搞碧晴”。
朱子文身高一米七八,偏肥胖。
那追求者只有他眼睑的高度,手臂拳头倒是颇结实,神情阴沉。
朱子文以平淡如水的眼神冷冷地看着对方,不说话,持续了差不多六十秒。
那人稍显气馁,一眨眼,松开手,退后几步,一边退一边用手指着朱子文。退得差不多,转身匆忙跑了。
朱子文喃喃自语:“运吉!”
他定然以为要大打一场,结果“就这样被他征服”。
朱子文知道那个追求者姓甚名谁,哪个班,班主任是哪位,平时跟谁玩,甚至家住何处,但没有去撩事斗非,也没有把事情告诉碧晴。
反倒是碧晴不知从何处得知事态,主动跟朱子文提起,还取笑该名追求者,笑他平时表现出的各方各面各种无聊猥琐丝丝缩缩的行为。
当然,她笑时又露出红石榴色的牙肉,朱子文不禁有反胃的感觉。
后来朱子文见到那个追求者,连眼尾都不瞥对方一下,对方却低下头走开。
他毫不担心会遭人报复,他是一个连血肉横飞都见过的人,没有什么好害怕。
朱子文从来没有对碧晴心动过。相由心生,若然心动,情绪会写在脸上,眼神脸色瞒不了人。
没有心动,言行举止则安然坦荡,再加上朱子文当时已有心上人。
不管碧晴公开恋爱,还是搞地下情,她和朱子文的固定节目也没有因此而改变。
朱子文亦从不理会她为何有那么多话要说,但既然她那么想说,就让她继续说下去,他就继续听下去。
对比那些狂热的追求者,她的那些男朋友显得有些冷静。
想必是得不到就总想得到,得到了就无所谓。
没有一个男朋友跟朱子文发生冲突,跟碧晴发生了冲突的倒是有一个。
事件就发生在高三第一学期即将结束的时候,就是那位被朱子文问及“喜欢她什么”的男朋友,被碧晴甩了。
这位男朋友是通过介绍认识的。
他当时也很想找女朋友,跟碧晴搭上后,两个星期就追到手,也很快就知道朱子文这个人物的存在。
他偷偷地用碧晴的手机跟朱子文发短信。
朱子文收到短信后,立即发觉不对路,用词口吻全然不同日常的碧晴腔,直接打过去穿拆他。
这位男朋友被甩以后,不断发短信给碧晴,每节下课都到她的课室,大声呼喊,要求复合,无理取闹至极。他遭拒绝或无视的次数多了,则到处说她戏弄感情,水性杨花,搞得两人好聚不好散的感情人尽皆知。
那段时间,碧晴在级里的声誉很差。
有传闻,这位男朋友是碧晴的第一个男人。当然,极有可能是他本人散播的。
碧晴倒是显得很淡定,最多就是找朱子文,说那个人如何变态、无耻。
在朱子文的印象中,碧晴确曾以暧昧诱惑的口吻,提起过某种用嘴进行的活塞运动,但朱子文没有就此深究下去。朱子文也记得,这位男朋友跟朱子文提及过,担心碧晴离开他,所以要快点搞了。
当时,朱子文以一句“搞了未必就能让她永远跟着你啊”来回应他。
这话大有挖鼻屎的既视感,让此人无话可说。
碧晴当面拒绝复合,还把对方的QQ、手机号通通删除,所送的礼物全部扔掉,以示一刀两断。但这位男朋友始终阴魂不散。这还不够,更严重的还在后头。
整件事,同学里面只有朱子文知道得比较清楚。
据碧晴复述,他多次在她家门前徘徊,被她家人阻止,甚至报警吓他。而最终,他尾随她回家,在她措不及防时,突然冲进她的家里,企图施暴。
碧晴用相当含蓄的用词来描述,遇到跟性有关的内容,会不禁露出羞涩的笑和红石榴般的牙肉,声调声量没有变,情绪、语气十分稳定。
她说,她最后一膝盖顶了对方的阴部,令对方离开。
朱子文想应该没有造成重伤,否则现在情况不仅仅是如此。
事件的第二天,碧晴算是给这位前男友一点下台的颜面,先没有报警,只是叫了妈妈来跟老师处理,私了。当时你一言朱子文一语,各有各的说法,分手如同仇人相对,其中纠葛谁也理不清。
那以后,这位前男友再也没有找过碧晴。
后来不知道转校还是退学,甚至朱子文觉得这个人消失了,再没见过,再没听说过他任何事,彷佛人间蒸发。
碧晴的家族是有背景的,从事运输方面的建设,跟政府联系很深。
朱子文曾设想,家族会不会利用背景去惩戒这位前男友?他的行为虽恶劣,但罪不至死。
他们的分手,朱子文未必能完全脱得了关系。
热恋期间,他们一有争执,就找朱子文解决问题。
当时,朱子文自己也有事要忙。
两人烦得朱子文受不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胡乱指点他们,加盐添醋,随意发挥。结果引发更多问题。
朱子文再次遇到这个人,已是数年后。没有见面,只是听到声音。
某天,朱子文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对方自报姓名,朱子文即刻想起往事。
对方说,他在江南西逛街时见到朱子文,发觉还保存着朱子文的手机号码,想约朱子文晚上吃饭聚旧。
朱子文随口答应,但没有赴约。
当然不会去,朱子文猜不到对方究竟想怎样,但肯定这人当年就对自己带有敌意,如果他真的将当年被甩的矛头指向自己,也许想摆一场鸿门宴,趁机报复。
朱子文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这种阴险的事也见得多。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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