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来飞燕北归鸿，偶相逢，惨愁容。汉末战乱频仍，不是所有人都能在这乱世出头，一部分百姓选择遁入山中，从此落草为寇。比如本篇要提及的张燕。

张燕也是冀州常山真定人，他本来姓褚，趁着汉末黄巾乱起他也聚拢了上万人，正好博陵人张牛角也拉了一批人，张燕、张牛角就凑在了一起，张燕推举张牛角作为主帅。在张牛角被流矢射中后，他在临终时嘱咐身边人“一定要让张燕担任主帅”，张燕也是在此时从“褚”改姓为“张”，也算是一份念想。

“牛角死，众奉燕，故改姓张”——《三国志·张燕传》

因为行动敏捷身形灵巧，张燕收获了一个绰号“飞燕”，这一时期的绰号都很传神，嗓门大的被称作“雷公”，骑白马的就叫“白骑”，眼睛大的就叫“大目”。因而黑山军、黄巾军的首领们用的大多不是真名，留给世人的也是他们自己起的或者别人起的绰号。

“黑山、黄巾诸帅，本非冠盖，自相号字，谓骑白马者为张白骑，谓轻捷者为张飞燕，谓声大者为张雷公，其饶须者则自称于羝根，其眼大者自称李大目”——《三国志·张燕传》注引《典略》

张燕带着部下们盘踞在太行山中，如本传提到的常山、赵郡、中山、上党、河内等山谷，涉及了冀州、并州、司隶，这也使得张燕能借着太行山的掩护在各地作乱。张燕的声势越来越盛，他也整合了孙轻、王当等贼寇，号称“黑山军”，拖家带口人数能达到一百万，一方面是战乱，另一方面就是苛捐杂税过多使得百姓生活更艰难了。

借着特殊的地形，汉灵帝刘宏拿张燕也没什么办法，既然征讨不了黑山军就换一个思路，在张燕派人入京请求被招安后，刘宏顺势封张燕为平难中郎将，让作乱的源头去平难也挺有意思的。更重要的是张燕有举孝廉、计吏的权力，这还增加了黑山军对于士人的吸引力，或者说黑山军在这时候不只是大型贼寇了。

“燕乃遣使至京师，奏书乞降，遂拜燕平难中郎将，使领河北诸山谷事，岁得举孝廉、计吏”——《后汉书·朱儁传》

董卓入京后又引发了一波豪杰并起，而张燕没什么大动作，至少在诸侯讨董期间没看到他有什么动作。直到初平二年（191年），袁绍试图入主冀州时黑山军才动了起来，于毒、白绕、眭固等人领十余万兵马攻打魏郡、东郡，这也给了曹操入主东郡的机会。

光是围绕魏郡、东郡这两处，曹操就与于毒等黑山军纠缠了两三年，于毒还趁着袁绍与公孙瓒交战用计夺取了邺城，直到袁绍回师才拿下了于毒。当然，黑山军也不是铁板一块，比如陶升就倒向了袁绍，他护住了袁绍及群臣的家属。

“贼陶升者，故内黄小吏也，有善心，独将部众逾西城入，闭守州门，不内他贼，以车载绍家及诸衣冠在州内者，身自扞卫，送到斥丘乃还”——《三国志·袁绍传》注引《英雄记》

随后袁绍开始了他的报复行动，这就不同于以往朝廷的小打小闹了，袁绍先斩杀了于毒以及壶寿，这个壶寿虽然姓氏挺少见的，但他才是朝廷正经任命的冀州牧，只是命丧袁绍之手。接下来袁绍一路北上，接连斩杀了左髭zī丈八、刘石、青牛角、黄龙、左校、郭大贤、李大目等人，斩首数万级。

袁绍是在常山与张燕交战的，在这时张燕还有着上万精兵以及数千骑兵，可见张燕的家底有多么丰厚。只是这一战吕布也参与了，他与成廉、魏越等人冲锋陷阵，交战十多天后两败俱伤，张燕与袁绍这才罢战。顺便提一句，吕布只是袁绍诸多部队中的一支，不能全部归功于一人。

“绍与吕布共击燕，连战十馀日，燕兵死伤虽多，绍军亦疲，遂俱退”——《资治通鉴》

建安四年（199年）袁绍与公孙瓒交战时，张燕又派出了杜长去协助，这一次袁绍真的打痛了黑山军，黑山军内部已经人心涣散，再回头看看时间，从黄巾之乱开始，这已经是张燕盘踞冀州的第16个年头了。等张燕再次出场已经是建安十年（205年）的事了，曹操平定冀州，张燕顺势加入了曹操阵营，封侯拜将不在话下。

“与绍战，为绍所败，人众稍散，太祖将定冀州，燕遣使求佐王师，拜平北将军；率众诣邺，封安国亭侯，邑五百户”——《三国志·张燕传》

细究起来，关于黑山军还有些内容可以补充。